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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或許是被人舉報了,查超生的找上門來以後,我的親生父母直接說我是他們遠房親戚寄養在家裡的孩子。為了顯得更加逼真,等到超生查處人員走了以後,我真的就被送去他們說的那個遠房親戚家裡了。
大涼山你聽說過嗎?那裡地勢險峻而且與世隔絕。我怨恨極了那裡。可是我被送去以後,就是當坐了一個小勞動力,完全沒有自由,每天吃也吃不飽,還有干不完的活兒。
幾次在夜裡我都被餓醒了,哭喊著想要回家,然而迎接我的總是一次次的鞭打和棒打。他的次數多了,我也就學乖了,我知道,就算被打的再嚴重,第二天的活兒依然是還要乾的。我並不覺得他們是親戚,相反我覺得他們比奴隸主還更加殘酷和無情。」
於小王說到這裡突然就止不住的開始抽咽起來。楚麗華只好使勁地握了握她的手,告訴她,現在有自己在,而且那個時候已經過去了,現在日子也變好了,她也出來上大學了,一切都不一樣了。
第307章 怕冷是心冷
正好這個時候,本來空曠無人的路上突然路過了一個人。
於小王有些慌張的胡亂摸了兩把臉頰上的眼淚。
——「其實我們都太過在意外界的視線了,很多時候我們並沒有自己想像的那麼突出,那麼引人注目。」
楚麗華根據自己的經驗來勸解於小王。
——「楚姐,我現在突然好冷啊!」
於小王聲音都有些哆嗦了。
——「不會吧,那我們到前面去,我看那邊比較避風,這邊或許風大了點兒,所以你覺得冷要是不行,我把外套給你披上吧。雖然說出五秋冬,但是,入秋了也有一些寒冷的。」
楚麗華感覺自己一路走來還有些熱了,怎麼於小王突然冷了呢?
——「其實我一直都比較怕冷。就是因為之前在大涼山那裡凍傷了。」
於小王披上了楚麗華的外套以後,雙手交叉著摸索著兩個胳膊繼續剛才的話題。
——「那是有一年冬天,那邊突然下了很大的雪。但就這一場雪,就讓我從此有了怕冷的毛病。下雪以後不久我就病倒了,而且越來越嚴重。後來那個親戚害怕我必死了,又給我送回去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國家強制計劃生育的政策慢慢放鬆了。而我也就撿了政策的便宜,順利的上了戶,然後還沒送去上學了。說來也奇怪,我回家以後,那場大病居然不藥而愈了,但是從此以後卻留下了怕冷的毛病。有時候別人夏天都穿短袖了,而我還要穿著長袖。要不然我就感覺自己好像又回到了那個大雪封山的大涼山。從此以後,我就慢慢烙下了怕冷的毛病。」
——「那你是不是那個時候凍壞了,凍出什麼毛病了?當時有沒有帶你去看醫生啊?」
楚麗華覺得女人怕冷可是大事兒啊。
——「看了,當時,可能醫療條件也不好,反正我回來以後本來病入膏肓的我不藥而愈還去看過,也沒有看出個所以然來。」
於小王搖了搖頭,還順勢打了個哆嗦。
這應該不只是身體的冷,這主要是心冷,是於小王父親兩次把她送人導致的嚴重被拋棄感導致的心理疾病。
楚麗華腦海里突然冒出這樣一個想法。
事情的起因來源於當時一個報導。
那是2008年1月,本來這是一個喜慶的年份,是中國迎接奧運會的年份。可是還在年剛初的時候,就全國開始大面積降溫,甚至連雲南那邊道路都出現了冰封狀態。
而就在這個時候,楚麗華從網絡新聞上看到了一件特別神奇的事情。全國在這個冰凍的季節,居然出現了一個全國最怕冷的人。
很多媒體報導湖南婁底有一位62歲的退休教師,他異常怕冷,冬天最多的時候要穿38件上衣和11條褲子,還要生兩個爐子。夏天的時候,他也會穿7件衣服和3條褲子。可這樣還是冷,他簡直是最怕冷的人了。然而,當地醫院免費給他做了各種檢查,沒發現相應的生理問題,所以傾向於認為是心理問題。
於小王這麼哈嘍,會不會也是那個時候造成的心理問題呢?就像剛才明明還好好的人,一旦提起了他的陳年往事,突然就開始覺得自己冷了起來,明明越運動應該是越熱的呀!
就像那位退休教師,他並不是天生就怕冷的人。他的回憶是,自從1992年妻子遭遇車禍去世後,他的體質開始變差,常常感冒,同時也越來越怕冷。最後才演變成媒體報導那樣的誇張程度。
——「小王,你這麼怕冷會不會是因為之前你兩度被送人,你長時間地感覺不到人際關係中的溫暖時,你發現外部世界好像變冷了,而你的身體好像也變冷了。」
楚麗華猶豫中還是開了口說了自己的想法。
楚麗華剛把這句話說完的時候,於小王突然停下來愣住了。緊接著她渾身一顫,然後開始劇烈的顫抖了起來。
楚麗華也不知道於小王是怎麼回事,只能一遍遍呼喊著她的名字,用儘自己全身的力量抱住他,想給她多一些的溫度。她甚至感覺到了她的臉頰,她的手都是冰冰涼的,是那種徹骨的透心涼。
就在這個時候,楚麗華也莫名其妙感到自己越來越冷,難道說真的是一下子變天了?
顫抖的越來越厲害的於小王好像感受到了楚麗華的冷,突然就放聲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