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髒話的第二個作用,是作為組織的安全閥。它可以降低一個團體中,發生暴力的機率。
簡單說,本來該動手。但是,用髒話罵一通之後,突然發現,氣都消了,沒必要動手了。
這個過程其實不難理解。因為大多數的暴力行為,它的本質,其實都是當事人,在釋放自己的攻擊欲。
暴力只是一種滿足手段。但是,假如能用別的方式,滿足這個攻擊欲,暴力就不會真的發生。而髒話,恰好就有這個作用。
根據語言學家的研究,髒話在很大程度上,脫胎於詛咒。換句話說,髒話是簡化了的詛咒。而詛咒,是放大了儀式感的髒話。
你們可以回想一下,是不是很多髒話,都包含這個詛咒的意味。比如罵對方生孩子怎樣怎樣。
借用作者的原話,罵人的人總覺得,仿佛髒話出口,能呼風喚雨,變天降災。(笑)
當然,這並不會對現實造成什麼影響。但落實到當事人身上,攻擊欲已經被釋放了。說髒話的人心滿意足,發生暴力的概率,自然就降低了。
有一位語言學家叫梅麗莎·莫爾,曾經寫過一本書,叫《髒話簡史》。她就在書里說,拿走髒話,我們就只剩下拳頭和槍了。
這就是髒話的第二個作用,作為組織的安全閥,降低暴力發生的機率。
前面說的髒話的兩個作用,增加溝通效率,降低暴力機率,說的都是人與人之間協作的層面。
接下來還有第三個作用,要來得更直接,它直接作用於我們每個人的身上。那就是,止疼。就像剛才那位仁兄說的,髒話可以緩解疼痛。
你們可以想像一下,假如突然被開水燙了,被針扎了,是什麼反應?大概率上不是喊疼,而是爆粗口。
(笑)
而我從這本書獲得的啟發就是,在這種情況下爆粗口,不是因為沒教養。這其實是一種很正常的本能反應。而且說髒話,真的能緩解疼痛。」
孟憲祥一臉的如負釋重,大家也是一臉的若有所思。
沒有一個人提出反駁,都紛紛回憶自己身上是不是發生過這樣的事。
就那楚麗華來說,她在被扎了之類的時候,通常就是,「去你妹的!」,偶爾也會來句,「哎呀我去!我們靠!」
感受著大家的期待,堯里瓦斯又開口了,「沒有得到驗證的事情都只能算是猜測,所以,有一個心理學家,叫理察·史蒂芬斯,曾經做過一個驗證實驗。
他召集了67個志願者,讓他們把手放進冰水裡。直到冷得忍不住,再拿出來。這些志願者分成兩組。一組可以說髒話,假如你覺得冰手,可以隨便罵。而另一組禁止說髒話。
結果發現,髒話組在回憶起實驗過程時,普遍覺得疼痛感比非髒話組要低。
而且不光是生理疼痛,在心理疼痛,比如,戀人分手、被朋友被判、被人辱罵,在承受這些心理層面上的疼痛時,髒話也有緩解作用。
在俄克拉荷馬州的塔爾薩大學,就一個叫魯迪的教授做過一個實驗。也是把志願者分成兩組,然後讓他們參加心理問卷調查。
當然,結果早就設定好了,不管你怎麼答,最後的評估報告都會告訴你,你這個人性格有嚴重的問題,沒人喜歡你,即使結婚也長不了,這輩子註定孤獨終老。
顯然,這個結果對人打擊很大。落實在感受上,就是很心痛。但有意思的是,假如讓當事人說幾句髒話,他們會明顯覺得,心痛的感覺小了不少。」
蘭芝也默默在心裡罵了句髒話,發現真的是舒坦了不少。
第853章 眾說紛紜
只是……蘭芝偷偷看了眼孟憲祥,發現他正在看自己。
「哼!」蘭芝給了他一個白眼,就轉過身去了。
孟憲祥百思不得其解,自己怎麼就突然讓蘭芝那麼生厭了?
就因為全家福嗎?
好在,堯里瓦斯沒有停頓多久,暫時拉回了孟憲祥的思緒。
——「換句話說,不管是生理疼痛還是心理疼痛,髒話,都有一定程度的緩解作用。
作者埃瑪·伯恩認為,這是因為我們在說髒話的時候,或多或少的,調動了自己的暴力情緒。而人在這個狀態下,身體會發生一些化學反應,提高對疼痛的耐受力。
說白了,就是麻痹你的痛感。你可以回想一下,自己在生氣罵人的時候拍桌子,和平時閒著沒事拍桌子,感受到的痛感肯定不一樣。
這就是髒話的第三個作用,它會調動暴力情緒,麻痹痛感。從而起到減緩疼痛的作用。
但是,注意,這可不是說,髒話就是止痛藥。」
啊?不是吧?剛剛還以為找到了萬能解疼丹的眾人瞬間一臉蒙圈地看著堯里瓦斯。
——「對,已經有很多實驗表明,髒話只對那些突發的,短期的疼痛有緩解作用。
比如被燙了一下,被數落了一通。假如是長期的病痛,比如食物中毒肚子疼,髒話是起不到緩解作用的。
而且相反,說的越多,反而會加深疼痛。至於這背後的科學原理,很遺憾,至今還沒有一個完整的解釋。
我們只需要記住,不得已,順嘴禿嚕出來的髒話,能緩解疼痛。而策略性,習慣性的髒話,真的沒什麼用。
髒話到底有什麼用?我們說了三條,增加溝通效率,降低暴力機率,緩解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