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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對於一個不知情的人,我們可以直接使用激將法。其實對自己也一樣可以用。」
堯里瓦斯點頭,「對,其實,好多知識,都是想通的。只要理解透徹了,可以在很多地方套用。
就好比理科的那些公式,只要理解透徹了公式和題意,套用就可以解題了。
我們剛才說的就是利用人的好奇心;換句話說,從某種程度上看,人類天生就有這個打破規範,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衝動。
這是人類的本能。很多髒話說完,有種莫名的爽快感,就是這個原因。因為你釋放了,打破禁忌的本能衝動。
換句話說,有人類社會的地方,就一定會有規則。有規則,就會有相應的禁忌。有禁忌,就有相應的髒話。
而且,隨著社會演變,舊的規則被淘汰,相應的髒話也會一起淘汰。而伴隨著新規則,又會出現新的髒話。
比如,『呵呵』,在網上普遍認為跟髒話差不多。這就是因為,網際網路孕育了一套新的語言規則。在這套規則里,『呵呵』是個禁忌。
當然,我們也不能認為,人就應該說髒話。我想給大家表達的是,髒話為什麼這麼頑強,屢禁不止?因為它在很大程度上,是跟我們的本能綁定在一起的。
好,前面說的這些,是語言學家,對髒話的定義。髒話的本質是,打破禁忌。
以為這樣我們就完全理解了髒話嗎?別忘了,研究髒話的;除了語言學家,還有另一伙人,神經科學家。
在他們看來,什麼叫髒話呢?說出來你可能有點意外。神經學家認為,髒話是大腦的交響樂。
不過,這不是形容髒話優美,而是說,髒話的產生機制,就跟演奏交響樂一樣複雜。」
交響樂?除了知道這個名字比較高大上,還有什麼貝多芬;其他,楚麗華表示一臉蒙圈。
——「這個發現,要從一場離奇的事故說起。順便一說,這場事故,不僅啟發了神經學家,對髒話這個話題的研究。
它也是腦科學史上,一次里程碑的事件。透過它,你能體會到,髒話的研究,對神經科學的貢獻到底有多大。」
——「什麼?髒話研究,還能對神經科學有貢獻?且貢獻還不小呢?」
孟憲祥這次不在沉默了,他已經完全陷入了堯里瓦斯精彩的講解中了。
不過,他也問出了大家的心聲,這真是有些不可思議。
一天天的,每個人都會給大家帶來不一樣的平常事物新奇感啊!
第851章 千言萬語,不如一個滾
看大家情緒消化的差不多了,堯里瓦斯又開始了,「剛才說了,研究髒話對神經科學也很非常大。這事起源於一場意外。
在1848年的時候,美國正在大修鐵路。其中有一位鐵路先驅,叫菲尼亞斯·蓋奇。他在一次爆破中,發生了嚴重的意外。
一根鐵棍,擊中頭部,從前額擊穿到後腦勺,打穿了一個大洞。根據當時在場人的回憶,蓋奇在受傷之後,還因為嘔吐,大腦受壓,流出了大概半碗茶的腦組織。
但是,神奇的是,蓋奇居然沒死。在事發地佛蒙特州的報紙上,還有一篇專門寫這件事的文章,標題就叫《大難不死,只差半碗》。
但是,命雖然保住了,後遺症很嚴重。蓋奇整個人都變得很遲鈍,喪失了大部分思考能力。但是,唯獨說髒話的能力不減反增。蓋奇總是止不住的說髒話。
當然,今天我們對這個現象的研究已經很明確,這是典型的穢語症。就是污言穢語的那個穢語。
但是,回到當時,這個發現卻開啟了一個新的腦科學的時代。因為在當年,人們對大腦的看法,普遍分成兩派。
第一派叫奶凍派。他們認為,大腦的各個腦區都是一樣的功能。就像一塊奶凍,各個部分都一樣。
第二派叫蛋糕派。他們認為,大腦就像一塊蛋糕,每一層都是不一樣的。
雖然這兩派現在看來都不對,但顯然,奶凍派偏離得更遠。而這場事故的作用之一,就是讓奶凍派,徹底退出了歷史舞台。
因為很顯然,蓋奇的一部分腦區受損之後,相應的,只是一部分功能受損。說髒話的能力並沒有減退,只是剎車失靈,不能控制而已。
換句話說,在這場事故中,髒話就像一個路標,讓腦科學的研究,在奶凍派和蛋糕派這個路口上,少走了一段岔路。」
那這,真是個重大的發現了。
不知什麼時候自己回來的蘭芝,也聽得相當入迷了。靜靜地等待著堯里瓦斯的下文。
——「除了這次重大發現,在此後的100多年裡,腦科學家又觀察了形形色色的患者。
比如,有的人左腦受損,情況會變得跟前面的蓋奇差不多,邏輯能力變差,而且忍不住說髒話。
再比如,有的人右腦受損之後,邏輯能力幾乎不受影響,但是,整個人會變得特別嚴肅,而且幾乎不會說髒話。這些研究過程非常複雜,我們就不細說了。哈哈,主要是我自己也說不明白。
總之,通過對患者的觀察,神經學家得出了這麼幾個結論。第一,髒話應該是人類掌握的,最早的語言之一。
因為大腦中跟語言相關的區域,位於大腦的高級思維區,進化出來的時間相對晚。
而這個區域受損,只會影響邏輯表達,並不影響說髒話。這在一定程度說明,髒話並不是後來進化出來的高級語言能力,它出現得應該更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