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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是真的,但你為什麼會發出這樣的感嘆?」
梨央擦完了眼淚,接著才小聲開口,「在遊戲場裡還會相信別人,甚至找漏洞安慰對方,沈司,你這個人純真到難以置信。」
「我?」沈司指著自己,「不是,我只是在單純的判斷而已,我是在判斷後才得出了剛才的結論。」
「這就是不同。」梨央這樣說:「如果剛才說話的對象是孫意遠,他會迅速遠離我,並立刻將我當作夢的主人。」
「這就是求生者,這就是為了生存下過殺手的人的第一行動。」梨央背著手笑了一下,那個笑容帶著些微苦澀和無奈,「人,一旦打破自己的底線做出可怕的事情來,他就再也回不了頭了。」
懷疑和自私是每個求生者幾乎印刻在內心的東西,因為他們想要活下去,那就必須變得自私,必須去懷疑每一個人,只有這樣他們才能活著。
梨央是這樣,死去的孫意遠是這樣,估計也只有簡念那樣一開始就不相信任何人的傢伙才會按照自己的心意活下去。
但是簡念能這樣肆意妄為的資本也是他的實力。
「你先別和其他人說這件事,我之後和夏樂語溝通一下,他們的資料比較全,在調查過後能得到更詳細的東西。」沈司理智的得出結論,「到時候才能判斷出你到底是不是夢的主人。」
「如果我是呢?」梨央像是自嘲一般的笑著,「如果我真的是夢主人,那些人會怪你不告訴他們。」
「如果你不是呢?」沈司反問,「我傾向於你不是,如果一旦告訴了他們,想要離開遊戲場的渴望會讓他們在心裡下意識的把不對的地方自我解釋,然後判斷你一定是夢主人,這樣反而會誤導大家的判斷。」
「在沒有危害的情況下,可是先把這件事放放。」
說完沈司轉身離開,他沒有繼續說服梨央,也沒有再發表自己的觀點,看上去很和他無所謂的樣子。
但是梨央知道,這個人是真的依靠自己的理性在判斷利弊,並找到最好的答案。
看著沈司踩著雜草出去,接著被簡念拉住手腕帶著往前走,梨央微微搖頭。
人是好人,就是選的對象太糟糕了。
……
沈司並不會隨意的懷疑一個人,就像是他說的那樣,人類對於自己的事情大多會呈現出一種非理智的狀態,因為每個人都會有感性的一面,在自己的立場上或者是在旁人的立場上。
梨央認為做夢的人是自己,因為這個場景和她的心理陰影不謀而合,所以她在恐懼中逐漸的把這些和自己的經歷契合。
但就像是沈司說的那樣,梨央害怕的東西太具體了,而且她害怕的東西是山棗樹,而不是眼前這一片繁雜的花朵。
沈司開始判斷著現在的情況,整理著目前已知的點。
首先是無限流世界的樣式,表示做夢的人一定是求生者,接著是可以帶來恐懼的針,被厭惡的花朵和植物,組裝自己後沒有動作的骷髏,那個人打內心裡討厭植物,恐懼尖刺,並且經歷過一些人的死亡。
確實是標準的求生者形象。
「我找其他人問過,得到一些消息,大多數死去的人身上扎著的都是這樣的刺。」簡念看著沈司,「比如那位辛醫生之前搭檔的人,還有梨央遇到的那個人,梨央形容是扎的跟個刺蝟一樣,如果是普通的小刺是不會有這種描述的。」
「也就是說,這些刺並不只是在一個地方,而是在很多地方都有生長。」
看上去按照這種荊棘的位置找線索不太行。
就在這時,夏樂語的通訊再次打過來,他們每次的通訊都結束的很快,基本沒有什麼廢話,通訊的時長很短,還不知道什麼時候這東西就不能連通了,必須儘可能一次把所有事情交代清楚。
「關於恐懼植物這一點,我發現你們其中有個求生者宋勝經歷過精神系遊戲場,精神系的遊戲場大多數都是花的世界,因此恐懼植物和花也很正常。」
「梨央的資料查了嗎?」
「已經查過了,她說的那些確有其事,但我和你的判斷一樣,她是夢主人的可能性不大。」
梨央剛剛離開特異組,她的資料就在最上面,所以夏樂語很快就把這份文件找到並看完了,在旁觀者的角度他比在遊戲場內部的人要更加理性一些。
「那件事發生一周後他的父親和奶奶就被警察帶走了,殺死嬰兒也是殺人,報警的是梨央的母親,裡面嬰兒的屍體也被帶走,最後葬在了墓地里,按理來說,這件事已經解決了,雖然是心理陰影但不至於發展到作為遊戲場主基調的地步。」
「如果你很擔心那就稍微跟在她身邊注意一下,一旦她有不對勁的動作立刻詢問她是不是夢主人。」
沈司眨眨眼睛,「可以嗎?」
「做夢的人無法意識到自己在做夢,但是思維清晰和常人無疑,但是遊戲場是會製造一個無法通關的遊戲,觀察周圍的人,他如果做出了和平常的他不一樣的舉動,那麼他就很可能是夢主人。」
「和平常不一樣的舉動?」簡念聽著裡面的聲音,「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