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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覺白先生也沒變過。」
「真的嗎?」白君怡有些開心的看向沈司,片刻後他輕輕的呼了口氣,「小司,你覺得求生者是什麼樣的存在?」
沈司看著自己手中的杯子,「受害者吧。」
「受害者?」白君怡愣了一下。
「被莫名其妙的帶到可怕殘酷的世界,努力的活下來,然後某一天終於回家,還要被家裡人忌憚,這怎麼看都是可憐的受害者。」
白君怡看著他,眼底帶著溫和的光,「小司你果然很有趣。」
剛打算說什麼,放在房間裡的手機響起來,沈司和白君怡示意一下後轉身回到房間,白君怡站在原地,在陽光下他的眸子徹底變成了金色,他再次張開手,花朵重新綻放,他打量著手中的花,片刻後對著花朵吹了一下,花朵順著風化為點點金光,徹底消失在空氣里。
「第一次被當作受害者。」
「值得紀念。」
沈司回到房間裡接了電話,打電話來的是易明知,在世界巨變之後他們也知道了,當時從天而降哭著喊『我回來了』的人也是一個求生者,拜那個人所賜,沈司和易明知一想到求生者,腦海里立刻顯現的就是一個小人痛哭流涕的形象。
「沈司,明天可以回去上班。」易明知明顯也非常興奮,在一周的假期里每個人都擔憂自己的工作有沒有保住。
沈司應了一聲,既然連旅遊公司都能正常開下去,看上去社會秩序已經基本穩定下來了。
「我們還要繼續走那條線嗎?」
「當然,公司把山頂上被求生者砸出來的坑當成了宣傳點,吸引了不少對求生者好奇的人。」易明知忍不住笑出聲,「恭喜,沈司你可以把頭髮染回來了。」
沈司看了一眼鏡子,鏡子裡的自己頂著一頭銀灰色的頭髮,看上不去不像是23歲,更像是18歲。
不甚在意的打開電視機,沈司靠在沙發上敷衍的應聲,「有空我就去染回來。」
易明知沒有繼續和沈司閒聊,他還要去通知其他同事,和沈司打了聲招呼後他就掛斷了,沈司把手機扔在旁邊的沙發上,電視裡的節目還在剛才一樣,除了求生者還是求生者。
某一網站正在自發的整理著求生者的資料,比如他們從求生者口中採訪到的無限流世界詳情。
就和小說中一樣,那些世界充斥著黑暗和死亡,每一個世界裡都是鮮血,幾乎每一個從無限流世界中出來的人都有或多或少的心理問題,國家正在組織心理醫生為他們進行心理疏導,讓他們儘快恢復正常人生活,但還是有一批人難以適應。
他們會害怕黑暗,不敢睡覺,一點動靜就要驚醒,被打擾後會下意識反擊。
這樣的人沒辦法正常生活,國家請了專家幫助他們改變,那些人也明白自己繼續這樣下去說不定會傷害家人,大多都非常配合,這位被採訪的求生者就是其中之一,據說他在無限流世界中只過了第一層,是還沒有來得及繼續往上走的低級求生者。
這樣的人也是最多的,因為越往上走越可怕,死的人越多,還活著的人大部分都沒有經歷過太多可怕遊戲。
「心理問題?」
沈司想起了自己的鄰居白君怡,在這樣的情況下生活三年,他看上去還是以前的模樣,熱愛生活又溫和友善,回到這裡還會遺憾老師的工作丟掉了,看上去理智又平易近人,完全沒有絲毫心理問題的樣子。
等他開了花店後多去光顧一下他的花店吧,正好,沈司以前就很喜歡植物。
第3章
早上六點,沈司打開門走出來,因為天氣巨變他穿上了一件灰色的風衣外套,但即使如此室外的溫度還是讓他下意識打寒顫,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因為這種驟然的溫差生病感冒。
導遊和其他職業不太一樣,他們沒有固定的上下班時間,有時候跟幾天幾夜也很正常,易明知在通知他的時候告知了他今天的上班時間,但並沒有讓他準備其他東西,估計今天只是短途導遊。
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外套,沈司走到電梯口等著電梯下來,看著數字一點點往下降,這時,一個人走到他旁邊,沈司微微驚了一下,接著才想起來失蹤三年的鄰居在昨天回來了。
「早上好,你起的可真早。」白君怡打了個哈欠,滿臉都是睏倦。
「因為要上班,白先生為什麼這麼早出門?」
白君怡揉揉眼睛,接著他有些睏倦的小聲回答:「昨天不是說要開花店嗎?我越想越覺得是個不錯的主意,就打算今天去看看最近流行的花,順便買點花種回來。」
叮咚一聲,電梯門打開,沈司沒有繼續和白君怡閒聊,他們走進電梯裡,沈司面無表情的站在旁邊,白君怡還在打哈欠,一直等走出居民樓門口白君怡才被冷的打了個哆嗦,整個人清醒不少。
看著白君怡裹裹衣服後跑去等公交車,沈司心想:這不是和普通人一模一樣嗎?完全看不出是個求生者。
坐上電車,沈司靠在椅子上,周圍早起的人都在談論著求生者的事情,一些面容睏倦的社畜談起這件事都有些憂心忡忡,在他們看來,這些從無限流世界中帶著奇特能力回來的求生者,勢必會成為工作中有力的競爭對手。
就算是空降一兩個求生者下來也不算稀奇事,畢竟那是人家用命拼出來的本事,就是可惜了那些原本還有機會往上走一步的員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