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9章 愛是蜜糖，也是砒霜
（四千字）
戚堯是開了一輛黑色轎車來的，大安作為男孩子天生的敏銳，打一眼就喜歡上了這輛酷炫的車，就看著讓人很喜歡的車型。
他特意瞅了瞅車標，上面有幾個英文字母，阿斯頓馬丁。
大安看了半天也不認識。
的確，現在國內擁有私家車的人都屬於少數，更別提國外的知名車了。
小茹對車沒概念，不解地問：「哥哥，你在看什麼？」
「看車標，你認識不？」
小茹搖搖頭，「為什麼要認識？」
大安：「這叫酷懂不懂？」
小茹：你們男孩子的酷我理解不了。
戚堯往車後備箱放行李，讓大安一起把行李放在後備箱，大安把行李放進去，問道：「哥，你這車好像很酷的樣子。」
「是嗎？」戚堯不以為意道。
「回頭借我開一下！」
「當然可以，不過你有駕照嗎？」
「啊？開車還要駕照？我爸就沒有。」
戚堯笑笑，「這裡是需要的，沒有駕照不能上路。」
小茹哈欠連連，戚堯也不跟大安扯了，拉開后座車門讓小茹坐進去休息。
小茹坐進去，問：「戚堯哥哥，我們現在要去哪兒呀？」
「去我買的公寓休息一晚。」
「哦。」
戚堯看著疲憊的小姑娘，說道：「大概要半個小時的車程，你在后座睡會兒，到了我叫你。」
「好。」小茹乖巧地點頭。
戚堯又去後備箱拿了一瓶水給小茹喝，還遞給大安一瓶，這才坐在駕駛位置開始啟動出發。
大安坐在副駕駛位置，小茹坐在后座，看著繁華得超出想像的超級大都市，除了驚嘆還是驚嘆。
以前他們一直聽大舅大舅媽說起這裡，可那只是存在於他們口中的世界。
他們沒有參照的模板，也只能靠自己有限的想像力去聯想，可是再聯想也想像不到這樣一個發達之景。
這裡的一切好像魔幻一般存在，一座座摩天大樓高聳入雲，夜晚燈火輝煌，路上車輛穿梭不休……這在國內是很難見到的景象。
突然座位上響起了什麼聲音，大安驚疑道：「什麼聲音？」
「是我的移動手機響了。」戚堯從旁邊拿起移動手機接起。
大安眼珠子都要要掉出來了，移動手機？這是什麼鬼？
只聽戚堯對著移動手機說：「琳達……嗯，對……我已經接到人了，明天帶他們去家裡吃飯……好的，晚安，明天見……」
戚堯剛一掛掉移動手機，大安就驚奇地問：「這是……這是電話嗎？」
現如今國內根本沒有這東西，反正大安是從來沒見過，他也從來不知道有一天電話還能不接線，移動撥打接通，簡直是超出想像。
「對！」戚堯道，「M國已經普及了。」
大安：「真神奇，我真想給我爸媽也買一部。」
「可以，以後回國給他們買。」
他們聊著天，小茹已經在后座睡著了。
戚堯看了看，低聲問大安：「你們一路上還順利吧？」
大安：「我還行，就是我妹妹暈機，吐了幾回，之後就啥啥都沒吃。」
戚堯神情微微有些凝重。
到了一處公寓地下停車場，大安去拿行李，戚堯打開後車門，想抱小茹下車，結果一碰到她，她就睡眼惺忪地醒了，嗓音軟軟地問：「戚堯哥哥，到了嗎？」
「嗯，到了。」戚堯給她理了理頭髮，目光里流露出心疼，她是第一次跨洋萬里來到這裡，一定很辛苦。
小茹揉揉眼睛，自己下車，戚堯提著小茹的兩袋行李，領著他們去坐電梯。
電梯現在在國內同樣也是不普及的東西，大安小茹算是第一次坐電梯，到底是兩個小年輕，接受新鮮事物的速度很快，緊跟著戚堯上樓去。
戚堯住的公寓有一百五十多平，進門右手邊，邊櫃的尼斯木，典雅質樸，戚堯從邊櫃裡拿出乾淨的拖鞋給他們。
大安小茹是沒住過這種大平層，也沒見過，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
地面理石，質感溫潤，又與牆面的色彩和諧統一，前面客廳，現代而西方，合圍式灰色真皮歐式大沙發，給人大氣磅礴之感，大安往上一躺，爽！
室內這裡的設計看上去很現代，以黑灰白三色為基調，整體性~~冷淡風，彰顯男主人沉穩嚴謹不張揚的性格。
小茹看著周圍陌生的環境，問道：「戚堯哥哥，你平時一個人住這麼大的房子嗎？」
應該會寂寞的吧！
「現在你不是來陪我了麼？」戚堯微笑道。
小茹：「我又不能陪你住。」
「是麼？」戚堯故作失落道。
小茹笑笑跑去看落地窗下的夜景。
好像一下子把紐市繁華的一切盡收眼底。
戚堯先領帶大安看房間，「大安，你睡這間，小茹睡對面這間。」
把行李放好後，戚堯讓大安小茹先去洗個澡，一會兒出來吃東西。
小茹正想著去廚房燒熱水洗澡，大安本來拿著衣服想去洗個冷水澡，一進去就跑出來，「妹妹，妹妹，浴室的水居然是熱的……」
小茹去試了試溫度，還真是。
大安搖著頭，深有感慨道：「我們可真是土得掉渣！好像劉姥姥進觀園。」
這個國家好像處處都充滿了讓人意想不到的東西。
小茹捂著唇笑。
大安洗澡快，五分鐘就出來了，頭髮也洗了，擦著頭髮去廚房找戚堯。
來了這裡，真是讓大安大開眼界，城市規模不僅大得驚人，連私人住宅都大有乾坤。
廚房旁邊就是餐廳，全透的玻璃門，讓整個視覺空間無比寬敞明亮。
戚堯正站在魚肚白岩板台面前煮海鮮面給他們吃，「桌上有今天早上提前燉好的豬肚湯，我熱過了，你先喝一點。」
大安往餐椅上一坐，用大勺子舀了一碗豬肚湯喝了一口，不住誇讚道：「戚堯哥，你真賢惠，將來誰嫁給你，誰就等著享福吧！」
戚堯嘴角微微上揚，沒有回應。
他煮好了海鮮面，小茹還在洗澡沒出來，大安已經等不及，大快朵頤起來，嘴裡說：「女孩子嘛，洗澡總是磨蹭。」
「我去看看。」
戚堯去浴室看了看，發現小茹已經洗完澡，穿著及膝的棉質睡裙，站在鏡子前擦頭髮，她頭髮長而濃密，沒有那麼容易干。
他盯著少女雪白的藕臂看了半天，直到小茹轉過頭看他，有些窘迫道：「頭髮擦不干……」
戚堯嘴角一勾，手臂抬了抬，從置物架上拿了一台吹風機下來，小茹好奇，「這是什麼？」
「吹頭髮用的。」
「啊？」小茹並沒有見過吹風機，只覺得神奇。
戚堯將吹風機的插頭插在插座上，給小茹吹頭髮，暖暖的風帶著噪音讓小茹頭皮一緊，戚堯修長寬大的手指穿過她柔軟的發間，「別緊張，一會兒就能吹乾了。」
小茹水眸盈盈地看著鏡子裡的戚堯，他就站在自己的身後，動作輕柔地為她吹頭髮，也不知道是不是熱風的作用，她的臉紅彤彤的，像醉了酒一般。
戚堯對著鏡子裡的她微微一笑，小茹的臉瞬間漲紅，垂下眼，不做聲。
大安端著碗過來看，也是一臉驚嘆道：「我一會兒也要試試。」
這國外洋玩意兒可真多。
將小茹的頭髮吹得半干，戚堯關了開關，「先去吃點東西，睡覺前吹一吹再睡。」
「好。」小茹有些不自然地應道。
大概是人生里第一次有個男生為她吹頭髮的緣故，那種感覺別提多怪異了，此刻的小茹有些無措。
小茹去把衛生間收拾收拾，她不喜歡自己用過的地方是雜亂的。
她一直是個愛整潔的姑娘。
大安趁著妹妹去吃飯，也拿著吹風機吹頭髮。
我去，這是什麼原理？
身為理科男的大安居然研究了起來。
戚堯給小茹盛了一碗豬肚湯，又把海鮮面放在小茹面前，小茹只覺得耳根燙得灼人，一直不敢抬頭看戚堯，深怕被他看出端倪來。
好丟臉！
自己這是怎麼了？
「不合胃口嗎？」戚堯輕聲問。
小茹搖搖頭，「很好喝。」
戚堯就坐在她對面，雙手交叉撐在下巴處，目光溫柔地看著小茹。
小茹此刻心跳如鼓，難道被戚堯哥哥發現自己臉紅了嗎？
這……
這要怎麼解釋呢？
畢竟連她爸爸都沒給她吹過頭髮，她就是一時沒適應才臉紅的，要不要解釋一下呢？
「別光喝湯，吃點面，嘗嘗我的手藝。」戚堯說道。
「哦。」小茹拿起筷子斯斯文文地吃起了面，海鮮面是由洋蔥、蝦仁、花蛤肉、香菇、青菜一起煮的，吃起來倒是很可口。
「好吃嗎？」青年問。
小茹眼睛彎彎道：「好吃。」
戚堯一直看著她吃東西，眸里藏著笑意，突然問了一句，「大學四年有沒有談戀愛？」
小茹一噎，把嘴裡的面吞了進去，略帶幾分憂傷神韻的眼睛直直看著戚堯，這才說：「沒啊，我爸不讓我談，每次打電話來，都要跟我說一遍。」
戚堯低低笑了起來。
大安走了過來，一臉的無語，「有時候我真的是搞不懂我爸在想什麼，小茹念大學，不讓她處對象，現在出國留學了，又不讓她帶洋女婿回去，他到底是要怎麼樣？」
難道讓閨女一輩子嫁不出去，他就高興了？
頓了頓，大安又對小茹說：「妹妹，你別理咱爸，你是該要反抗的時候了，大膽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吧！出了事，我給你兜著。」
小茹：「會出什麼事啊？」
怎麼她心裡毛毛的，好像她將來處個對象，全世界會毀滅一樣。
「就……」大安想了想，「也不會出什麼事，這能出什麼事啊？都是給咱爸搞得，連我都有點神經質了，戚堯哥，你說我說的對吧？」
戚堯抿了抿唇，道：「你爸說的也有道理。」
「什麼？」大安瞪大眼睛難以置信道：「你居然贊成我爸那個老古板說的話？」
戚堯目光幽然地看了眼大安，「不帶洋女婿回去，說得挺對的。」
反正大安是沒想出哪裡是對的，現在講究戀愛自由，跨國戀愛就更沒有什麼問題了。
大安看看手裡的吹風機，一時想起來，跟戚堯討教，「戚堯哥，這個吹風機是怎麼搞的，是不是吹風機直接靠電動機驅動轉子帶動風葉旋轉，當風葉旋轉時，空氣從進風口吸入，由此形成的離心氣流再由風筒前嘴吹出，是不是？是不是？」
小茹可是對這些物理知識點一點興趣都木有，繼續默默吃麵條。
可能是從小家裡管得嚴，父母總是忙碌，而外婆對她最大的期盼就是早日成為一名優秀的鋼琴家。
所以缺少愛的啟蒙的小茹對一些男女方面的事情就沒有過什麼想法，大學的時候，周圍同學都在忙著處對象，只有她一心忙著參加比賽，和每天練習英語盼著能早日出國留學……
她一直是個乖乖女，極少做出什麼出格的行為。
最大膽的一次大概是沒有和家裡人說一聲就帶著當時還坐在輪椅上的戚堯回了一趟老家。
那是她目前人生里最大的一次冒險。
小茹現在挺苦惱的，如果真的要處對象，要怎麼處呢？她不會啊！
處對象也麻煩，她看過周圍同學成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去跟對象約會，花前月下，你儂我儂，那時候她就覺得，真沒勁，還不如多練幾首曲子，多背幾個英語單詞。
後來女同學失戀了，在宿舍哭得肝腸寸斷，死去活來，她在那時候就悟到，愛是蜜糖，也是砒霜。
吃飽了肚子，小茹就收拾著碗筷拿廚房去清洗，戚堯將她往水槽伸的手擋了擋，「你先去休息，我來洗。」
「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呀！」小茹一笑，「我要自己洗。」
「小茹……」戚堯無奈地握住她的手，堅持不讓她洗碗，「這麼漂亮的手是用來彈鋼琴的，可不是用來做家務的。」
小茹的心弦仿佛被他撥了一下，抬頭怔怔看了看正對著她微笑的戚堯哥哥。
戚堯已經動手開始洗碗了，小茹就站在他身邊，透過玻璃窗，看向外面美麗的夜景。
離家萬里，她心中不免惆悵。
戚堯望著小茹淡淡憂鬱的側臉，突然低聲問她，「如果你爸一開始同意你處對象，你會選擇在大學談戀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