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一百零一度的愛一直沸騰(正文完)
第409章 一百零一度的愛一直沸騰(正文完)
徐微格在休息站里坐立難安,無數次想要就這麼跑進雪山去找算了。
她已經跟救援隊的聯繫,可十分鐘過去了,都不見一個人上來,這邊效率低下,讓他們找人,還不如她獨自進雪山。
可她這一去,後果不堪設想。
她讓自己努力冷靜下來,等原辭回來。
徐微格焦急的在原地轉來轉去,她的目光突然瞥到後門,她擰眉走過去,猛地一把拉開。
賀京時和硯硯齊刷刷回頭。
徐微格在看到硯硯的那一瞬間,整個人都懵了,過了兩秒才終於反應過來,她瘋狂的沖向硯硯,拳頭砸向賀京時。
「你抱走我女兒幹什麼!」
賀京時被這猝不及防的一拳打的一聲咳嗽。
「他沒有!」硯硯做出保護的姿態,不讓媽媽傷害大哥哥。
「我自己跑出來的。」
「你自己跑出來的?」徐微格頓時就氣的不打一處來,各種責問的話齊齊湧上心頭,最後在看到硯硯水汪汪的眼睛時,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她粗暴的拉開賀京時的衣服拉鏈,將硯硯抱出來,抱進了屋內,轉身之前,冷冷的看了一眼對面這個不知是人是鬼的男人。
「這位先生,麻煩你進來一下。」
說完,她自覺不對,又用英文說了一遍,這些年因為經常和原辭,阿澈,硯硯一起出國度假,她的英語進步了不少,普通的日常文化都能聽懂,也能說了。
賀京時拉好拉鏈,無奈的站起來。
他走進屋裡,關上後門。
硯硯問。
「媽媽,熱狗和奶茶呢?」
「早冷了。」徐微格沒好氣道,但還是抱著她,重新買了熱狗和奶茶,順便讓工作人員告訴救援隊,不用來了。
徐微格抱著硯硯坐到賀京時對面,她敲了敲桌子。
「請您摘下頭盔。」
她必須得確認這人到底是誰,究竟對硯硯有沒有什麼不好的企圖。
如果只是看硯硯可愛,逗硯硯玩,就算了,如果是因為別的,她不能放過。
賀京時一頓,沉默半晌,解開了自己的頭盔。
徐微格在看到他的那條下頜線時,就已經睜大了雙眼,待他取下頭盔時,她震驚道。
「賀京時?你怎麼在這裡?你為什麼要一個人坐在後門?」
不等賀京時說話,她頓時腦補了一出苦情戲,賀京時很難過,一個人坐在後門看雪山。
「收收你那憐憫的表情。」賀京時無語凝噎,「本來過來滑雪,今天人太多了,準備等人少了再滑,就坐在後門等著。」
「奧。」徐微格訕訕的摸了摸鼻子。
硯硯一邊啃熱狗,一邊觀察賀京時,她抿奶茶的空隙,笑著說道。
「真的是大哥哥。」
賀京時難得溫笑,他看著徐微格如實道。
「你女兒一點也不像你。」
「你放屁。」徐微格頓時炸毛,「我女兒最像我,天下第一像我!」
「只是長得像而已。」賀京時看著她炸毛的模樣,沒忍住彎起唇角,只是神色依舊如重傷未愈,笑意不達眼底。
「長得像就夠了。」徐微格眨了眨眼。
兩人面對面看著,突然沉默下來,良久,又看著對方笑起來。
笑里不知含了多少前塵往事。
「這幾年,你一直在這邊?」徐微格眨了眨眼。
「也不都在,到處走走停停。」賀京時淡淡道。
「這真不像你會過的日子。」徐微格如實道。
「我應該過什麼日子?」賀京時好笑,「打打殺殺?和我那個弟弟斗個你死我活?」
徐微格沉默。
「我累了。」賀京時說完,自己先笑了,「是不是覺得可笑,我才二十七歲都累了。」
「不用提醒我已經三十了。」徐微格比他大三歲,她沒好氣瞪了他一眼。
「嗯,看著不像。」賀京時笑。
硯硯一個勁的盯著他瞧,賀京時被她盯的久,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她覺得很舒服,往上蹭了蹭。
賀京時一頓,心裡軟的一塌糊塗。
他及時的收回手,不敢對這美好過多貪戀,怕從此又多了一樣割捨不下的東西。
「你以後打算怎麼辦?」徐微格看著硯硯和他之間的互動問。
「做什麼都行。」賀京時是真的累了,倒在血泊里的那一天,他便覺得,名利算什麼?錢財算什麼?
他從始至終也不過是想和一個人白頭到老而已。
沒了那個人,做什麼都沒意思。
從小到大被捆綁的生活過的還不夠憋屈麼。
如果回去,他那個便宜弟弟自是撈不到半點好處。
但他不想回去了,再也不想回去,他想一個人自由自在的活,怎麼樣都好。
「嗯。」徐微格點點頭,她粲然一笑,「賀京時,還記得我給你的承諾嗎,我說以後你要是遇到困難了,可以找我幫你,這個還算數哦。」
「算數?」賀京時挑眉,他看向硯硯。
「讓我做她乾爹?」
「乾爹?」硯硯眨著眼睛傻愣愣的重複了一句,還笑盈盈的。
「不行!」徐微格一把捂住硯硯的嘴,拒絕的飛快,她自己都覺得尷尬,她扶了扶額,「原辭不會同意的,我當初也說了嘛,在我力所能及範圍之內,這超出範圍太多了。」
賀京時看出她的窘迫,他低下頭笑了笑,本來他也就是說著玩的而已,再說,他剛剛聽到了那句軟軟的乾爹,心滿意足了。
「以後想到再說吧。」
「可以!」徐微格應下。
外面的人少了許多,賀京時整理頭盔。
「我要去滑雪了。」
「那。」徐微格看向他,「下次見。」
賀京時點點頭,站起來揉了揉硯硯柔軟的發。
「下次見。」
「下次見,大哥哥。」硯硯把兩隻小手舉過頭頂,放在賀京時的手上。
綿軟的觸感傳來,賀京時不捨得放手,良久,他終於收手,戴上頭盔,往纜車那邊走去,沒出落地窗,又轉身朝徐微格走來。
他脫下手套,拉開衣服拉鏈,從裡面拿了個東西出來。
徐微格一愣。
賀京時打開手掌。
一顆鑽戒靜靜的躺在上頭。
徐微格睜大雙眼。
不等她反應過來,硯硯先伸手去摸。
賀京時收回手,硯硯連忙要把戒指還給人家,爸爸說,人家的東西不能拿,她只是好奇摸了一下,哪知道大哥哥收手那麼快,嗚嗚,她以後再也不摸了!
硯硯拿著鑽戒去追賀京時,賀京時早已轉過身,利落的上了纜車。
不一會兒,人影就沒入了白皚皚的天地。
「媽媽。」硯硯一臉苦惱,「這個怎麼辦呀,等大哥哥回來了,我們再還給他好了。」
徐微格把戒指拿到手上。
這是她找了許久的戒指,當鋪大哥和小紅毛都說被賣到了南非。
後來原辭也送了她新的戒指。
漸漸的,她都快忘了自己還曾經擁有過這枚戒指。
現在又重新回到了自己手中。
徐微格心頭一陣涌動,她看著雪白天地間的那一抹身影,淺淺一笑。
「這是大哥哥送給硯硯的禮物,收下吧。」
「嗯?」硯硯驚奇,又感到驚喜,她寶貝的把那顆鑽戒握進手裡。
母女倆沒再出去滑雪,硯硯太愛吃了,吃完熱狗,還要吃小蛋糕。
徐微格對這方面,一向不節制孩子,她要什麼,便吃什麼。
等原辭和阿澈回來,硯硯一張小嘴周圍全是奶油,她正伸著小舌頭四處舔。
「硯硯怎麼成了小花貓。」阿澈走到她旁邊,笑著抹掉她唇邊的一抹奶油。
原辭一頓,拿紙去擦。
硯硯乖乖的不動,讓爸爸去擦,爸爸最愛乾淨了,她要是髒兮兮的,爸爸肯定會說她。
「你手裡拿的什麼。」原辭一進門就看見硯硯手裡捏著個東西,寶貝的緊,不知道是什麼。
硯硯獻寶似的拿給爸爸看。
「剛剛一個大哥哥送給我的。」
原辭剛要蹙眉,什麼大哥哥。
在看到硯硯小掌心裡那個鑽戒時,也楞了一下。
阿澈伸手拿來,他摸了一圈,摸到了裡面的一圈字母,他一頓。
「這是爸爸媽媽的結婚戒指?不是不見了?」
阿澈五歲之前都對這枚鑽戒十分熟悉,後來住在白川叔叔家裡時,遭了一次小偷,這個戒指被偷走了,後來爸爸也送了媽媽新的,怎麼現在這個舊戒指會出現在瑞士?
「我剛剛遇到賀京時了。」徐微格告訴原辭剛剛的事,她自然隱去了以為硯硯不見了這一段,只道在這裡碰見了賀京時,兩人短暫的聊了一下,走之前,他把這枚戒指還給她了。
原辭沒多說,只是點點頭,正準備給她戴在無名指上。
硯硯眨巴著眼睛可憐兮兮問。
「這不是送給硯硯的嗎?」
「對,送給你。」徐微格剛剛怕硯硯執著的要等賀京時,便撒了個善意的謊言,說是大哥哥送給她的,哪怕是謊言,也得言而有信。
原辭淺淺一笑,半蹲下來,鄭重的把戒指套在了硯硯的無名指上。
小人兒戴著,自是大了一圈,但硯硯還是高興的不得了。
一家四口做纜車下山去。
在山下的休息站里脫了厚重的防護服,換上夏裝,驅車一路往市區去,溫度逐漸攀升。
車子的敞篷開著,音響里傳來美式鄉村民謠。
徐微格帶著墨鏡舉起手左右搖擺,嘴裡跟著哼唱,後排硯硯戴著大戒指用花朵當話筒,也跟著盡情搖擺,兩個小辮子左右晃動。
原辭和阿澈唇角的笑容高高揚起。
車子在一路繁花中前行,懶風一吹,鼻尖就盈滿了香氣,太陽也溫柔,灑在身上淨是和煦的暖意。
二十六度的天氣最是怡人,一百零一度的愛一直沸騰。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