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師兄
第474章 師兄
夏竹打完電話,便坐在街邊等,要是忽略那身精緻的裝扮,形容模樣十足的像個小乞兒。
師兄很高冷,人狠話少,她報完來路之後,就讓她等著,待會有人過來接她。
她連師兄是誰都不知道,師傅也沒給她看過照片,只叫他小鈴鐺,應該是小名。
夏竹乖乖坐在街邊等著,旁邊放著一個小行李袋。
她沒想到師兄也在深城,也是,深城是賭城,繼承了師傅那身本事,又想掙錢的,幾乎都來了深城。
不知道有沒有緣碰到其他師兄師姐。
師傅早年收過很多弟子,大多都已經獨自在外打拼,只每年回來拜個年,經常陪侍的師傅身邊的,只有她和師姐,師姐現在要照顧生了病的兒子,她不能去投靠她,不能給師姐添麻煩。
小鈴鐺師兄,她從沒見過。
夏竹忽然想,待會她要是被其他人冒充的抓走了怎麼辦,她心頭一緊,開始不安起來,她換了個位置,挪到了人多的地方,又借電話給師兄發了個暗號過去,說待會兒來的人說出這個暗號,她才能跟著走,師兄沒回,掛了電話。
夏竹嘆了口氣。
日頭漸漸升高,她額頭冒了些汗出來,周遭的人也越來越少,大家都去了室內。
夏竹覺得自己好慘,剛失戀,又無家可歸,隨時可能被人追殺,前男友還馬上就要跟別的女人在一起。
她癟了癟嘴,又給自己鼓氣,讓自己振作起來,她就不信,離了周希珏她還不行了。
來接她的人,到的很快,她警惕地走過去對暗號,司機面無表情地說出那個中二的暗號便打開了門。
夏竹這才放心,雖然師兄很冷酷,但該做的還是都做了,她心裡略寬慰。
車子一路行駛,其後又換了遊艇,在一座小島邊停下。
夏竹覺得師兄這自保意識比她還牛,這座小島是真的小,上面就一棟別墅,周遭幾顆風景樹,別的都沒了,她見著都怕海水漲潮的時候淹了這裡。
她跟在司機後面上島進屋。
客廳里坐著一人,夏竹使勁盯著他瞧,長的周正俊雅,一點也看不出來人狠話少的氣質,她琢磨道。
「小鈴鐺師兄?」
金落之一頓,黑著臉道。
「叫師兄。」
「是,師兄!」夏竹連忙坐到他旁邊。
金落之看了她幾眼,在腦海中將眼前的小姑娘跟記憶中的小人兒比對之後,確定了身份,態度也緩和了不少。
夏竹兩眼淚汪汪,終於見到親人了!
她說起師傅生前生後事,金落之凝神聽著,在聽到師傅臨終前將一串熟悉的電話號碼告訴她時,他心頭一窒,眉目間淨是愧疚和遺憾。
夏竹適時的停下,不想繼續說那麼傷感的事。
金落之瞥了眼終於安靜下來的小姑娘。
「昨晚在神域弄出那麼大動靜?」
夏竹嘴一癟,不等他問,自己便跟倒豆子似的把昨晚的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金落之蹙眉聽著,又聽她說從山裡到深城的經歷,一刻也不停,終於等她口渴喝水的時候,他問道。
「師姐的兒子病了?」
「那也是師兄的師姐?」夏竹原以為金落之是最早入門的那一批,儘管看起來年紀不大,那也是因為從小跟著師傅的緣故。
不過有疑點的是,她跟在師傅身邊十八年,金落之看起來也就比她大個七八歲,他是什麼時候學的,她怎麼從沒見過他,她看著寡言少語的師兄,默默咽下了這個問題。
金落之「嗯」了一聲,他上下掃了她兩眼,問最後一個問題。
「你跟周希珏什麼關係。」
夏竹心頭一哽,昨晚發生的一切像電影一般在她腦海中播放,身上酸疼的記憶被喚醒,又開始隱隱作痛。
這會兒周希珏應該醒了吧,不知道發現她走了,是什麼樣的心情。
她扯了扯嘴角,估計會暴怒吧,他那麼愛生氣,況且他怎麼會容忍一個女人率先離開。
夏竹頂著師兄探究的眼神,在心裡斟酌說辭,她本想說是前男友,但又覺得周希珏日後肯定不會認他這個前女友,估計說出去都嫌丟人,她心裡惱怒卻又無能為力,她垂下眉眼,隱去一部分事實,說著另一個事實。
「我是他的玩家,幫他去飢餓島玩過。」
提到飢餓島,她又把在飢餓島上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金落之一頓。
飢餓島?不明來歷的殺手和死者?
他拿出手機,骨節分明的手指按著屏幕。
夏竹見他似乎是發了一條信息出去。
她默默想,沒想到師兄還是個老古板,微信不用,發簡訊。
夏竹又喝了一口水,目光在別墅內環顧,周遭的陳設讓她覺得住在這裡一定很愜意。
她看向吧檯陳列的酒,又看向牆邊的小擺,她耳尖一動,聽到了什麼聲音,便立馬朝樓梯看去。
金落之詫異她高度警覺的靈敏度和驚人的聽覺,不過想起師傅夸小夏竹的話,又瞭然了。
夏竹正咕嚕咕嚕喝著水,她突然一頓,口裡的水一下就嗆住了她的喉嚨。
那個殺手!
他怎麼在那裡!
「師兄救我!」夏竹連忙扔了水杯跳到沙發上,躲到金落之身後。
金落之無奈道。
「出來。」
「不要。」夏竹害怕的緊緊抓住金落之的肩膀。
金落之本來不喜生人勿近,卻不排斥她的接觸,或許,是因為他小時候照顧過她一陣子吧,只是她不記得了。
「他不會拿你怎樣,你們認識一下,他叫南風。」
夏竹看著南風一步一步朝她走近,那樣子看著就凶神惡煞,忽略那鋪天蓋地的兇狠氣質,單看臉,他其實長得還是很不錯的。
但一想到他當初拿槍抵著她的太陽穴,夏竹就仿佛噩夢重現,害怕的渾身直顫。
「出息。」金落之無言。
南風走近,看著夏竹道。
「我不會殺你。」
「真的?」夏竹探出個腦袋,這句話仿佛給了她一塊免死金牌。
「本來想殺你。」南風道。
夏竹又縮回去了。
「現在不殺了,你是他師妹。」南風擰眉,似乎想殺她的那顆心,還有點蠢蠢欲動。
夏竹咽了咽嗓子,這才終於鬆了搭在金落之肩膀上的爪子,在旁邊坐穩了。
金落之和南風簡單說了幾句,夏竹差不多知道金落之和南風現在算是搭檔,但他們具體是幹什麼的,她仍然不得而知。
要是以前她肯定拼命的八卦都要知道,現在跟這些人接觸多了,她總感覺知道的越多,性命越堪憂。
知道南風不會殺她之後,夏竹徹底的安了心,她沒想到來師兄這裡,居然還有個意外之喜,解決了一個連周希珏都無法查到的大麻煩。
她晚上覺都睡的更香了。
夏竹就在這座小島上住了下來,她拜託師兄一定要幫她隱瞞信息,不能讓任何人查到她在這裡。
冷靜了幾天之後,她自己也知道那天在神域弄出的動靜太大了,金落之沒說什麼,只讓她安心待著。
夏竹對安全這塊是安心了,可其他的,心裡一直亂糟糟的。
以前她在家超過一天就坐不住,現在卻是能一坐一整天,而且滿腦子都自動播放她和周希珏相處的一幕幕。
分開這些天之後,整個人冷靜下來,周希珏的好開始一點一點侵蝕她的心臟,她終於能憶起他的好了,他對她是挺好的,可他對別人也好。
夏竹想想就難過,偷偷抹著眼淚,以前在周希珏的面前,她總是很愛哭,一點小事便能嚎啕大哭,如今他不在身邊,她竟能忍住抽噎,只無聲的掉淚,像是怕驚擾到別人。
不知道他現在在做什麼,有沒有找她,有沒有想她,還是,已經和冷嘉音在一起了。
她不知道的是,海島之外的深城,周希珏為了找一個人,把整座深城都翻了一遍,她從一個監控死角消失,其後再也不見人影。
周希珏知道她是負氣而走,卻不知道最後是自己躲了起來,還是被人抓走。
這些天之後,他情願她是一個人躲了起來,都不要被任何人抓到,她那一雙手是寶貝也是毒藥,有人愛有人想毀。
他一刻也無法安心,做什麼都無法安心,夏竹不在他身邊的每一天,他都過的煎熬。
她離開的第一天,他還慪著氣,想她是個小白眼狼,怎麼養都養不熟,走了也好,省的再惹的他心煩。
她離開的第二天,他便有些坐不住了,才第二天而已,他便開始不住的看手機,不住的看著她平日坐的工位發呆,公司里的人都在問他夏竹是不是生病請假了,還有人想去看她,每當別人問一遍,便好像在他心上凌遲一分。
她離開的第三天,他終於按耐不住開始找人,這一找,便是一個星期,深城都已經被他翻了個底朝天,最隱秘黑暗的位置都被他查了個乾乾淨淨,還幫警察破了幾樁案子。
可人就這麼不見了。
消失在深城的繁華大街。
惠綺女士找到周希珏的時候,他正埋首在文件堆里,兢兢業業工作,她鬆了一口氣。
「我聽他們說起,還以為你得喝個爛醉,畢竟這樣才符合失戀的形象。」
周希珏抬起頭,惠綺心頭一窒,這才知道爛醉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