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最遙遠的距離
第206章 最遙遠的距離
掛斷電話,徐微格在家裡一分鐘也待不下去,她不停的打電話諮詢這場新型流感到底是什麼,病人最終會產生什麼樣的結果。
在得知一般疑似病例大多數都會被確診的時候,她更加心慌,但目前的好消息是不會造成死亡。
不過現在所有的病例都尚且處在初期,誰也不知道治療過程中會不會發生病變。
到了中午,徐微格給原辭發微信,問他們有沒有吃中飯。
原辭回還沒有,因為待會要驗血。
徐微格趕忙進了廚房,家裡還有很多食材,這段日子她經常在廚房裡打擾原辭,廚藝竟不知不覺有了稍許進步。
本來她打算去酒店裡打包幾個好菜,但一想現在的情況,她不想瞎跑讓他們擔心,便自己在家裡鼓搗著做。
也許是想著原辭和阿澈,她這次做菜的耐性空前的好,到最後竟也像模像樣的做了幾道家常菜出來。
徐微格嘗了一下,味道雖然跟原辭做的沒法比,但也可以入口,正好他們生著病,吃點清淡的。
她先前跟白川打電話說了這件事,十分鐘前白川給她送來好幾套防護服。
徐微格自己全副武裝穿好了才拎著食盒出去。
她一分一秒也忍不了了,她就想看看原辭和阿澈,她要確定他們的狀態才能安心。
白川送她到了醫院,平日的醫院本就匆忙,今天更顯肅然。
最近這場新型流感越來越嚴重,但很多人都不放在眼裡,覺得不過一場嚴重點的感冒罷了,只有等到真的發生在自己或者家人身上,才知道多要命。
原辭和阿澈在一家私人醫院,徐微格到了前台,人家都認識她,徑直將她帶到了被隔離那一層的走廊。
她不能進去,只能隔著玻璃跟他們說話,就連食盒,都要經過層層消毒才能被送進去。
徐微格第一次感受到這種陣仗,嚴肅的氛圍讓她一直渾身發麻。
到了原辭和阿澈的隔離病房,才漸漸平復。
隔著一層玻璃,她看到了原辭和阿澈的後腦勺。
隔離層里沒有VIP病房,但環境也比普通公立醫院好上太多,沙發,大床,什麼都有。
原辭正在陪阿澈看電視,裡頭的電話響了,他過去接。
不知說了什麼,原辭突然猛地扭頭。
徐微格猝不及防和原辭對視上,她整個人都被防護服包裹的很嚴實,就連眼睛上都帶了護目鏡,隔了層層阻隔,但她就是知道她和原辭對視上了。
原辭連忙掛斷電話,抱著阿澈走到落地窗邊。
「媽媽!」阿澈拍著玻璃。
小人兒的聲音隔著玻璃,聽到她的耳朵里,變小了許多。
徐微格大聲說著話。
「我給你們做了飯,以後早中晚我都來給你們送飯!」
「不用!」原辭蹙眉,除了偶爾跟徐微格置氣,他這輩子都沒用過這麼大的聲音說話,他也拍著玻璃。
「你別出門!跟節目組請假!等這段時間過了再出去!」
「沒關係!我穿了防護服!我哪也不去,就從家裡到醫院!」徐微格生怕他不允許。
「媽媽!你別出門,醫院裡有吃的!」阿澈大聲喊,生怕媽媽聽不見。
「我想來看你們!」徐微格一下沒忍住,眼淚就涌了出來,她的護目鏡上染上一層霧氣,她哭的險些斷了氣。
因為心太疼了,似乎只有眼淚才能稍微緩解一點。
「我好想你們啊……才幾個小時,我就想的要命,乾脆把我也一起關在這裡算了。」
她知道她這小聲的喃喃他們聽不見,才敢這些說出心裡話。
原辭看著她嘴唇一張一合,卻什麼也聽不見的時候,恨不得把這玻璃雜碎,他狠狠咳嗽了幾聲,阿澈立馬擔憂的朝他看去。
徐微格也著急的趴在玻璃上。
原辭看著她護目鏡上的霧氣,就知道這女人一定是哭了,他的心臟一疼。
他想抱她,想把她臉上的淚水親吻乾淨。
可現在什麼也做不到。
他頭一次這麼無力,比當初打算放她離開都要無力。
飯盒這時消毒完畢,被護士從小窗口裡送進去。
徐微格多想通過這個小窗口握一握他們的手,可她從外面來,身上或許帶著不乾淨的細菌,她連靠近那個小窗口也不敢。
小窗口被關上。
原辭打開飯盒,飯盒很大,一共三層,兩層裡面裝著飯菜,最後一層放著兩雙筷子,一個大碗一個小碗。
「原太太,你在這裡太影響他們的情緒了,不利於病人治療啊。」護士走過來擔憂地看著里里外外。
「我看他們吃完就走行不行。」徐微格懇求。
護士嘆了口氣。
「行吧,你如果以後要送飯的時候,中午和晚上就行了,有時候早上要抽血,不能吃飯,等檢查完了,醫院會給他們安排營養餐的。」
「好!」徐微格重重點頭。
護士離開之後,她就這麼一動不動地趴在玻璃上看原辭和阿澈吃飯。
原辭知道他們不吃完她就不會走,他快速地大口扒著飯,以往矜貴的形象今天通通不見。
阿澈似乎也知道這點,小人兒連咽直咽。
吃完後,原辭把飯盒從小窗口遞出來。
徐微格也走到小窗口邊上。
他把手放在飯盒上。
徐微格想放卻不敢放,最後在他鼓勵的目光下,輕輕放了上去。
兩人的指尖隔著大概五厘米的距離。
徐微格聽過很多人問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是什麼,不知道別人的答案都有哪些。
但對於她來說,這五厘米一定是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了,他的手近在眼前,卻無法握上去。
停頓了幾秒,徐微格匆忙拿回了食盒,並一把關上小窗口,她不想讓任何細菌再進入這個房間。
她站在玻璃前和原辭阿澈告別。
徐微格一步三回頭的離開,原辭和阿澈從站在中間的玻璃前到站在最角落的玻璃前。
回到家裡,徐微格一脫防護服就進了健身室。
他們都生了病,她一定要強身健體,千萬不能倒下。
徐微格從來沒有這麼認真的鍛鍊過,以前她要麼是為了減肥要麼是為了塑性才進的健身房,心裡總帶了那麼一絲不情願,現在卻是無比的心甘情願。
她累的汗流浹背都沒停下,直到下午做飯的鈴聲響起,才將她從健身室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