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廉頗老矣
編輯果木說話算話。
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天價婚約：總裁的啞巴嬌妻》就已經開始商量版權了。
不單單是這本，甚至之前那本《霸道總裁》的版權也重新商量了。
霸道總裁的繁體版權賣過一次，原本出版商只是試一試，幾萬塊錢也不值當什麼。
誰知道一下子賣爆了，很多人哪怕看過雜誌，也還要再收藏一本，更別提主要市場還在彎彎那頭，年度口袋書必定有它一位。
嘗到甜頭之後，對方又不甘心放棄大陸這邊廣袤的市場，因此直接要買下簡體版權。
編輯果木：《霸道總裁》重新談下來，走買斷還是走分成？
編輯果木：買斷是8萬，版稅是8%。
今生不再996：如果他願意出10萬的話，買斷。
丁薇雖然想要一輩子捂好這個馬甲，內心看待這本丟掉節操寫的也很複雜，但這並不耽誤她想賺錢。
按現如今的市場來看，走買斷和走版稅分成，說不上哪個更好。
按照市場行情，《霸道總裁》全書一共10萬字，最高定價不會超過15塊，考慮到繁體是定價9塊9，那麼大陸市場的口袋書，應該也是同樣定價。
那麼，走買斷聽起來不怎麼划算，但是首先要考慮到這是她的第1本書，字數又短，8萬塊錢雖說有些低了，但也算是市場行情。
可如果走版稅的話，銷售版稅是按照書本定價*版稅分成*數量來計算的。
也就是說，假如這本書第1次刊印了1萬本，那麼丁薇所能得到的，就是9.9*0.08*10000=7920。
如果銷量好，賣個10萬冊，那它的分成跟買斷價格是差不多的。
雖說，到時候實際銷量可能不止10萬，但是這不還有廣袤的盜版市場嘛，再多了出版商也不一定願意給呀。
而且不管哪一行，都要考慮另一種情況——
一方面，是出版社謊報數據，比如印了1萬冊，報了9000冊。
還有一方面是拖欠。
因為分成是印一次算一次，如果拖欠的話，幾萬塊錢戰線拉得很長，這就無形中損傷造成酬勞貶值。
10萬字的口袋書，丁薇覺得還是買斷速戰速決比較好。
8萬塊錢壓在了她的底線，當然是想要多爭取一些了。
當初賣繁體時，書的銷量還沒有得到全程肯定，因此3萬塊錢賣繁體也算不多不少。
但如今已經證明了她的實力，10萬塊錢，她猜想對方應該也能答應。
這筆錢不多不少，還要扣掉雜誌社的分成，也能讓她已經對快要攢夠的首付款更加有信心。
丁薇馬上就要急著用錢了，能多一點是一點。
她這麼一說，編輯也肯定道：
「嗯，我本來也是建議這樣的。畢竟這本書走版稅的話單價太低，戰線拉的很長，你如果要買房子的話這樣不划算。」
她這也是有感而發。
自從在單位內部定下兩套房子之後，可能是跟錢掛鉤，所以編輯果木這段時間有意無意的，都在留意房價的問題。
然後，她驚恐的發現帝都的房價真的是在瘋漲。
她和老公都是帝都的，她今年45，老公45，在單位也算是幹了半輩子了，可如今兩個人的工資加起來，也不過才1萬塊錢。
當然了，有時候有些大額獎金提成什麼的，會大大提升他們的存款，但是總的來看，也就這麼多了。
夫妻兩人奮鬥一二十年，一個月也才能攢下幾千塊錢，可外頭的房價這會兒都敢要到一兩萬一平方了。
察覺到這個事實，編輯果木心頭都在哆嗦。
照這麼個趨勢下去，他們真等個幾年買房子，手頭那點錢，單位內部買房都捉襟見肘了。
還有一點，當時她做決定時，丈夫已經昏昏沉沉了，果木也是一時情急沒有在意。
回頭等交了一半的定金，她老公這才發現。
好在本來也是有這個打算，只不過沒想到她動作這麼快，兩人吵架是沒吵起來，可多少也拌了幾句嘴，悶氣也是鬱悶了幾天。
可等果木把這個事情跟老公一分析，夫妻倆沒事去轉了周邊幾個樓盤，回來臉色都是又慶幸又擔憂。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她如今對丁薇越發上心——
不單單因為丁薇是潛力股，還因為對方的實力。
一個小姑娘都有眼光，看到這麼明顯的事實，他們卻還傻乎乎的，這證明什麼？
不是他們沒眼光，就是對方眼光實在太好啊。
多看看，多留心，總沒錯的。
……
丁薇也是這麼個想法。
不過10萬塊錢，不管能不能談下來，都只算一筆小收入，她於是又問道：
「美人魚那本呢？」
說起這個，果木就來勁兒了。
美人魚這本書，遠超他們之前所想是10萬字的，這邊連載這邊就可以商量版權。
而是30多萬字。
按照他們《青春》的連載速度，基本上就是一年了。
雜誌社這邊是很開心的，他們已經看過全稿，基本上《青春》明年一整年的C位不用再操心了，但因為戰線拖得太長，作者這邊又想賣版權，出版商又看不到連載效果，中間操作就還要再附加幾個條件，一時間不太好談。
雜誌社這邊是打算等連載完了再談版權。
但是果木知道丁薇如今正缺錢，因此商量著：
36萬字，完全可以分為上下兩冊。
如今已經馬上要到元旦了，過不了多久就又要過年，趕在年前把價格談好，等過完年，那邊申請書號安排開工，合同註明一下稍微拖延兩個月，這邊一半的連載就結束了。
出版社剛好可以賣上冊。
這個方案可謂十分有想法，之前也不是沒有過這樣的操作，但是同時也代表著利益的大讓步，不管對於作者還是雜誌社而言，都不那麼划算。
原本只是提一提，按照丁薇之前聊天說的，首付的錢已經快夠了，這個版權不那麼快賣出去也是行的。
果木是相信她今年能在三個月湊夠幾十萬，明年也能在三個月湊夠……大不了單位這邊她再想辦法拖一拖房款。
也就是走走關係的事情。
雖然麻煩，但不是做不到。
單位內部的事嘛，總是有操作空間的。
……
但是萬萬沒想到，還是那個看中《霸道總裁》的出版商。
想來繁體《霸道總裁》銷量確實是很好，不然對方不會一聽「小白蓮」的名字就樂呵呵的表示看好。
等到看完整本書後，立刻表示可以接受。
買斷15萬，如果是版稅分成，一樣是8%。
這個丁薇就搖頭了。
她直接回覆：
「第1本我是新人，但新人的成績有目共睹，這第2本自然不能按那個要求來。」
編輯果木：我也是這麼說的。放心，你有什麼要求儘管提，我這邊盡力去談。
丁薇也很直接：
「買斷最低不低於50萬，版稅分成最低不能低於12個點。」
說是這麼說，談還是有談的餘地的，她也給人家留了砍價的空間。
編輯果木：我知道你的書寫得很好，但是這也才第2本，現在名氣還沒有徹底打出去，買斷的話我覺得30萬到40萬可以爭取一下，銷售版稅分成10還是可以的，其他的就很難了。
今生不再996：忘了告訴你，美人魚的影視版權已經賣出去了，影視化也已經提上日程，到時候一經播出，必定能帶動書籍銷量。
編輯果木：？？？
編輯果木：！！！
編輯果木：天吶，什麼時候的事？
今生不再996：朋友給介紹的，星海影視公司，影視版權80萬。
這是他們昨天最後簽訂的合同，80萬是承了白總的情的。
更別提這筆錢最後要算做投資裡邊，大約是白珊珊害怕賠錢，想要補給丁薇，她又不接受，只能採取這種方式——
賠的話既然不接受補償，那就把版權費提高一點，到時候分成比例也高一點。
什麼叫親姐妹？這就是親姐妹。
丁薇也不再多說什麼。
白珊珊本質上還是有些倔強的。
就像她一開始想把自己的手機便宜塞給丁薇，被拒絕後還要不辭辛勞從家裡拿了那麼多，只為了讓她用個好的。
這份心意丁薇記下了。
但是如今說給編輯果木聽，一方面是個驚喜，另一方面，這無疑又增加了談判的籌碼。
這年頭的影視版權並不貴，這邊既然賣了80萬，那出版這邊當然也要跟得上。
果木甚至想得更為周到：
「你有了這80萬的話，買一套單位房綽綽有餘，那麼這本美人魚的版權完全可以不急著談，拖一拖等名氣起來了，價錢會更高。」
丁薇真想答應。
但這80萬不是那麼回事兒啊。
她也真怕房價拖高了，於是只好「實話實說」：
「80萬到手，我就重新投資進劇組了。」
也就是說，一來一回，她還是一分錢沒有。
編輯果木：……！！！
這年頭的大學生，怎麼膽子就這麼大呢？
一會兒貸款買房子，一會兒賺了錢，扭頭就塞去做投資？
「哪個劇組？導演是誰？哪個公司投資的？」
這個……
這個還沒開始呢，丁薇怎麼回答？
今生不再996：暫時保密。
好吧。
編輯也沒問靠譜不靠譜。
就丁薇這聰明又大膽的樣子，那肯定是不用她多操心的了。
至於說能不能賺到錢，這就有一部分運氣在裡頭了，現如今誰也說不準。
最後，果木一邊嘆氣一邊喜滋滋的說道：
「那行吧，反正我知道你的影視版權賣了80萬就行，拿這個去跟人家談判，你的要求說不定真的能談地接近一點。」
如果談下來的話，自己的獎金也要多一大筆了。
畢竟這年頭，版權費大幾十萬的也真沒幾部。
……
結束兩人的對話，丁薇還有點淡淡的心虛。
畢竟這80萬說是投到劇組，但其實他們公司的人馬現在還沒湊齊呢。
不出意外的話，美人魚就要當做公司成立之後第1部作品了。
原本李明儀是打算第一部拍那個女帝的古裝戲的，但是考慮到現代戲總比古代戲簡單，剛好適合新公司各部門磨合，因此就換了一下。
現如今，已經把全稿提供給編劇了。
不得不說，原八卦影視公司別的都很摳門，但是請來的這三位編劇，也不知是怎麼慧眼識珠的，劇本寫得相當出彩。
雖然有時候不太考據，但是劇情和三觀都是很合丁薇胃口的，白珊珊和李明儀也都沒意見。
婆婆媽媽極品撕逼雖然什麼時候都有人看，但是既然幹了這一行，他們也都還年輕，誰還不想要個口碑呢！
再說了，現如今這年頭，電視劇大部分劇情的三觀都是挺好的，談戀愛都認認真真的談，搞事業也都正兒八經在搞。
可能特效啊，服裝啊，道具這做的粗製濫造，但演員用心在演，導演也用心在拍……
相比之下，整體也算得上欣欣向榮。
所以哪怕是新公司新部門，但看白總辦事這麼靠譜（主要是投資錢給的夠），美人魚要作為第1部戲，丁薇只有高興的份兒。
……
與此同時，丁薇如今在碼字之餘，還要抽空將她上次吃飯時講的那個女帝、長公主、丞相和將軍的愛恨糾葛寫出來。
這部分涉及了許多正經的古代權謀，丁薇對這個多少有些苦手，這會兒寫了個大綱往裡邊兒細細填，總覺得不是卡這兒、就是卡那兒。
寫起來真是萬分痛苦。
因為一中午都在想這個，難得午覺都沒有睡好，下午上課時昏昏沉沉。
恰逢又是黑心老王的課，打個盹兒都不敢，她只能硬撐著精神聽課。
老王今天不賞析李白，也不賞析陶淵明了，他們開始研究辛棄疾。
丁薇混混沌沌，老王的課再有意思，她如今腦子裡也只記得那個「廉頗老矣，尚能飯否？」
想到這裡，又忍不住想起她之前放棄的那個關於詩詞成聖的世界觀。
在那個世界觀里，她設定了陶淵明的詩詞自帶囚籠效果，可以將人拉進小世界。
晨興理荒穢，帶月荷鋤歸。
被拉進小世界的人每天不是潑大糞，就是種地……完了還吃不飽。
堪稱精神**雙重折磨了。
……
如今老王講到辛棄疾，她就又想到一個設定——
辛棄疾的詩詞自帶吞噬光環，比如說主角遇到清河決堤，洪水肆虐，此刻趕緊書寫詩詞《永遇樂·京口北固亭懷古》，然後發動詩詞所帶來的天賦秘技，張開一張大嘴，將肆虐的洪水噸噸噸噸噸吞噬到獨特的空間——
接著霸氣的一抹嘴巴，大聲回答：
「沒老，能飯！」
想到這裡，丁威忍不住自己笑了起來，隨即又趕緊搖頭——
不行不行，這詩詞意境不對。
「廉頗老矣，尚能飯否？」明明是抒發報國無門的苦悶，這裡怎麼大禹治水了？
語文不及格。
不然改成戰場上吧。
大敵當前，飛矢流星，萬箭齊發，主角張開大嘴將這些劍都吞——
「丁薇同學。」
一個魔鬼般的聲音響了起來。
丁薇瞬間回過神來。
魔鬼老王的召喚。
老王站在台上，像個尋常人家的乾瘦小老頭，此刻輕輕啜了一口保溫杯里的水，笑著問道：
「丁薇啊，我看你一會兒搖頭，一會兒傻笑的，聽得好像挺有感覺。」
「來來來，用你的角度給大夥講一講辛棄疾這個……」
丁薇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