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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客氣,」唐斯冠笑,還抱了抱他爸爸的老同學,「叔,你知道我的好了吧,知道我爸爸媽媽為什麼那麼愛我了吧?」
文爸爸直點頭直笑,跟在一邊的蕭爸爸笑罵道:「臉皮這麼厚,還好意思王婆賣瓜,也不怕人笑話。」
「怕啥?唐唐就是有那麼好。」唐斯冠理直氣壯說著,把兩個老人逗得失笑不已。
文偉帶著章東回來那天,曲向陽一早就出現在了唐家門口。
這段時間他不斷上唐家的門,他臉皮奇厚,文父暫住唐家的那一個星期他還有臉借著幫章東辦回國手續的事情見文父,唐斯冠看在事情要處理的份上不得不放他進門,完了文爸爸都走了,這人還上他家的門,有次像故意要打他爸媽臉一樣,當著他爸媽都在的面說要還錢,把手機生硬地遞給唐斯冠,讓唐斯冠自己按指紋給自己轉帳。
唐斯冠被他操作都弄呆逼了。
前天隔壁李見媽媽不知道從哪聽說了這事,跟唐媽媽說這錢都握在唐唐手裡了,看人家也真心在追唐唐的份上,就原諒前面人家的見異思遷吧。
蕭女士聽了也是呆了,這才知道人家這是在「追」她兒子,好傢夥,這個追法,差點把他們這對當父母的氣死掉。
回頭她跟兒子一說,唐斯冠也呆了,指著自己臉不可思議道:「他在追我?不是他自己在犯賤?」
「那他還天天上門。」蕭女士現在覺得兒子找個阿貓阿狗也比找曲向陽好,「反正你想個辦法別讓他上門了,現在咱小區的人都以為他在追你了。」
「打兩頓就好了,」唐斯冠頓了一下,自言自語,「打兩頓不行,兄弟幾個一起上,三頓四頓總夠了吧?」
這天晚上唐斯冠去隔壁李見家喝酒,就說起了這事,李見也想不明白,「這傻逼搞什麼?前面怎麼沒見他當個人?」
「嘿。」唐斯冠其實知道是為什麼,但他懶得說,嘿笑了一聲,沒多講。
「你笑啥?」李見不開心了,「我倒是不介意多打他幾頓,每天接吃飯的次數揍他哥都願意,但你怎麼個意思,你得給我說清楚了啊,你犯傻逼不要緊,哥不能跟著一起犯。」
「我才是你哥。」唐斯冠抽他。
李見摸頭,瞥他。
唐斯冠跟他幾個哥們的好,就是好在他犯傻逼,哥們同他一個立場,他喜歡曲向陽的時候,兄弟幾個不喜歡他對曲向陽無止境的付出,但也會看在他的面子上,該幫的就幫,難聽話都很難得說兩句,他一說不喜歡上,上去打人的也是他們,也不會手軟。
他們是這樣對唐斯冠的,唐斯冠也是這樣對他們的,他們是從小的感情,基本無法瓦解,但他們中間要是少了唐斯冠,幾個人的感情就無法維繫下來了,唐斯冠就是牽著他們在一起的那根線。
唐斯冠天生就有種能跟對的人推心置腹的能力,就是拿曲向陽沒輒,可這沒輒也是有程度的,曲向陽那些不被人所知,甚至他媽媽都不知道的事情,唐斯冠都知道。
曲向陽是個骨子裡很強勢的人,他認為這世界上沒有他解決不了的問題,他喜歡有人崇拜他,迷戀他,但他不是一直都在贏,他有被人打得無法還手被人認為是個傻逼的時候,唐斯冠就見證了他所有的這些時候。
就因為這個,他有時都明白不了,曲向陽為什麼會覺得他喜歡的是他那些表面的風光,不說他們從小長大的那些年,就說這十年,他們一起經歷過的那些事情,足以讓他把曲向陽這個人看清楚,連帶把他所有的不好都喜歡進去,如此深刻的感情,曲向陽都知道他只會喜歡他的強勢和強大。
「如果他不高高在上,那麼他就是平平無奇……」唐斯冠玩味地笑了笑,和李見道:「曲傻逼從小背著偶像包袱,他以為他只有一直裝著逼,我才會一直迷戀他,不過他是不是真眼瞎,這些年他被社會毒打得滿地趴的時候不就是我拉他起來的?他什麼樣子我不知道,他跟我裝這算什麼?」
「我懶得多聽了,我就問一句,你還喜歡他不?」好兄弟的這些年是李見一路親眼見證過來的,「他要是真和別人在一起了,我覺得你不可能回頭,但他回了一下頭,我是見過你的尿性的,不給你希望就算了,給一點,你不可能戒得了他,是不是?」
李見滿懷希望地看著他糖哥,希望他說「不是,」但他還是失望了,唐斯冠一直笑著沒說話,那不回應的樣子,看得李見也想揍他一頓。
賤!
賤人都是成雙成對的,李見不屑冷嗤,「得了吧,又起苗頭了,你這癮靠你自己是戒不了的,曲向陽知道你什麼尿性,你信不信你這一回頭,他那邊以為搞定你了,又得出妖蛾子,我不覺得他愛你。」
他是不愛我,愛哪裡是忍得住的,唐斯冠瘋狂愛曲向陽的那段時間,就想天天和人在一起,哪怕說說話也好,哪像曲向陽,連關係都搞得像做生意,想要的回報與利率算清楚了,就義無反顧地執行。
他愛的是自己,愛自己的思維和行為方式,簡直就是愛死了。
就這麼個變態,唐斯冠守了十年。
「因為他跟助理有一腿離開,因為他不跟助理好了就想回頭,」李見道:「哥,如果你不是我親哥,我知道你是什麼樣的,我要是個外人聽說了你的事,我都覺得你是個沒腦子的被人隨便白嫖的富二代,沒魅力就算了,還沒能力,欠得很,你知道別人都是怎麼想你的嗎?我不信曲向陽不知道,他這公司都有六年了,六年了,你們公司有幾個人知道你有他家的鑰匙,他身上戴的那塊從不離身幫他轉運的翡翠是你十四歲那年送給他的?他從來不說,沒有人知道你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