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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兩個人有朋友來吃飯,人已經在路上了,徐希晨讓顧容多做兩個菜,顧容這邊還沒弄好飯,人就到了,徐希晨去開門,就見黎書國兩手提著一箱子東西,見他開門就道:「我小舅子家果園裡的蘋果,我出門的時候剛好送過來,我順便給你們帶一箱。」
「顧容呢?」徐希晨要去接,他閃過,往裡走。
「在做飯。」
「好,放哪?我就放邊上了啊,車裡還有些東西。」
黎書國是徐希晨的髮小,出入對方家裡就跟進自己家一樣,他也沒客氣,放下東西就往外走,徐希晨跟著他一起出門,黎書國見了就問:「你跟著我幹什麼?」
「一起拿啊。」
「就一點小東西,用不著兩個人。」
「那我看看。」徐希晨笑。
黎書國瞄了他一眼,也沒攔他,等出去了,兩個人很快走到了他的車前,黎書國見徐希晨不停打量他後備箱裡的那些東西,還挺好奇的,也挺活龍生虎,要不是他給林濤打了電話問了詳細情況,他都以為這只是他們一個很平常的日子裡的見面。
但徐希晨一直是個很能藏事的人,以前顧容還不是,現在帶得顧容都是了,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都是給我的?」徐希晨看後備箱裡不少生鮮,看完收回眼睛看向黎書國。
「不是,還有一些要送我老丈人那邊去,我在你這邊吃完就過去送。」
「那你等會兒,我叫顧容過來,有些是我不能吃的,我叫他過來認認,不吃的你給帶回去。」
「你不吃,顧容還不能吃了?」
「還真是,」徐希晨笑道:「他怕我看著饞,我不能吃的他就不吃。」
他那男人就差恨不能跟他受一樣的罪了,兩個人一起生活了太久,又都是把愛情看得很重的人,兩個人相愛的時間長了,感情又不僅僅只是愛情那麼簡單了,各種感情交匯在一起,兩個人只恨不能互為血肉。
不過徐希晨覺得他和顧容活到這個份上,兩個人也差不多了,他是願意為顧容好好活著割骨剝皮的,並且一點不情意也不會有。
哪怕以後顧容忘了他,不愛他,都成。
「你也由著他?」黎書國說著心裡有點不太舒服,他拿出了兜里的煙來,又想起眼前的是個肺癌病人,他不由把煙掐住了捏成一團。
徐希晨瞥了一眼他的手,笑著回:「由著由著,嚕,垃圾筒旁邊,我去叫一聲他。」
他轉身,黎書國轉過身去扔煙,順便在垃圾筒那邊深呼吸了幾次,把眼睛裡的那一點濕潤硬生生眨了回去。
顧容很快出來,只挑了一點蔬菜瓜果還有雞肉這些的,海鮮沒要。
吃飯的時候,黎書國和顧容道:「明早你們準備幾點去醫院?」
「9點,我和林濤說好了。」顧容道。
「那我們明早過來,你嫂子說我們一起去,早飯你們就別做了,她說她從家裡帶過來。」黎書國道。
顧容點點頭,答應了。
他們家和黎書國家不是一般關係,他們家出事,黎家會幫忙,黎家要是出事,他和徐希晨也會把他們家的事當成自己的事一樣處理。
「嫂子最近沒什麼事吧?」徐希晨這時候問。
「沒什麼事,她手裡的事情上個月就忙完了,現在在休假當中,具體情況我不知道,你明天問她。」黎書國道。
黎書國結婚都十多年了,徐希晨和他老婆早已經處成了一家人,徐希晨又是個善於聆聽別人說話又擅長保守秘密的人,發小老婆不跟老公說的話都會跟他說,為此黎書國還嫉妒過他幾年,後來年紀漸長看開了才放下。
就是最好的朋友,一起經歷過來也不容易,起起伏伏還能一直走在一起,都不單單只是憑的緣分和感情,徐希晨經營自己的生活很有一手,就是不知道他人生可能的最後一程,他能不能把顧容安全小心地置放到沒有他的生活里。
林立彬是他的一個託付對象,他的髮小夫妻倆,哪怕他們也會傷心欲絕,他也得讓他們拉顧容一把,誰叫他這個自私的男人最愛的人是他的愛人呢。
徐希晨有些歉意地看著他的老夥計。
黎書國是來送東西的,吃完就要走,徐希晨想送他,顧容卻說:「我去送國哥,你把盤子放到洗碗槽里。」
徐希晨猶豫,但顧容難得讓他幹活,而且顧容明顯是有話要和黎書國說,他不由聳肩笑道:「那你都發話了,那我洗碗。」
「不是讓你洗,讓你放,開洗碗機,別動手,別沾水。」顧容說完見黎書國已經拿了外套,他先一步走去了門邊。
黎書國出了他開的門,轉身看裡面,見顧容剛剛出來,裡面的人就喊:「你穿個外套,別凍感冒了。」
「就幾分鐘。」顧容回了一句,帶上了門。
「你還是去拿個外套吧,別一個病了,另一個也倒了,到時候你們找誰去?」對著顧容,一直在家裡表現得很平靜的黎書國現在就不平靜了,沒什麼笑容的黎局長臉上甚至有些冰冷。
「晨晨回頭可能會找你談話,」顧容沒回應他的話,直接說自己的,「他說什麼你就都答應就是,別跟他講什麼道理。」
黎書國沒說話,過了一會兒,他啞著嗓子道:「你做好準備了?」
「嗯。」顧容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