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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抓著裙子的手攥的更緊。
她沒敢說話,怕他已經不記得自己。
畢竟,距離上一次那通電話,已經過去了七年。
而他們,整整十年沒見了。
他把她忘了也很正常。
孟寒緩緩眨了下眼,一身得體西裝的他忽然有點侷促起來。
還是開了口:「好久不見。」
袁思穎垂下眼,撇開視線,輕聲回:「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好像是每一個久別重逢的人會說的一句話。
「你在這兒……」孟寒問。
「沒做什麼。」袁思穎別開臉,風吹著她披散的頭髮,遮擋住了她的表情。
不能否認,她的皮相是美艷漂亮的,而且是很有攻擊性的漂亮。
讓人覺得是那種冷艷的性感。
孟寒並不信她的沒做什麼。
他低頭,看到了她的腳側面都有劃傷,小傷口在輕微滲血。
手一直扯著裙子的一處地方,不肯鬆手。
孟寒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來,遞給她。
袁思穎詫異地看向他。
「系在腰上,不用一直拿手捂著。」
她窘了下,低聲對他說了句謝謝,接過他的外套來,就這麼用了他名貴的西裝。
孟寒沒有問她為什麼沒穿鞋,只是對她說:「跟我來。」
袁思穎就跟在他的身後。
她抬眼瞅著他的後背看,寬闊,硬挺。
好高啊。
她神思還混沌著,就被他領進了一家鞋店。
孟寒讓導購員為她選了雙舒適的鞋子,直接買下來讓她穿著跟他出來了。
「吃飯了嗎?」他扭頭問她。
袁思穎搖了搖腦袋。
他就又帶她在附近的一家店吃了晚飯。
晚飯也吃完,孟寒問她住哪裡,看意思是想送她回去。
袁思穎瞬間就猶豫了。
「我……」她不知道要怎麼說,最後就只能道:「我離得很近,你不用送我。」
說完就率先快步走了。
袁思穎一路走到一個廣場,在花壇邊坐下來。
正吹著冷風發呆,孟寒的聲音就在她的身側響起:「要我送你去網吧嗎?」
袁思穎愣愣地抬眼,抿唇。
「走吧。」
他把她拉起來,然後就鬆了手。
袁思穎跟著他往前走。
最後沒有去網吧,而是帶她回了他的住處。
孟寒讓她進來,袁思穎很拘束地走進客廳。
「今晚我要加班搞案子,你去房間睡。」孟寒說完就倒了杯水,喝了幾口後繼續說:「我一會兒把床單被套都換套新的。」
袁思穎連忙道:「我睡沙發就行的……」
孟寒看了她一眼,「臥室空著也是空著,睡屋裡吧,舒服些。」
她沒再拒絕。
等孟寒把床單被套換了新的後,就讓她回屋去睡了。
他在客廳抱著電腦整理工作上的事情,總覺得不太能安心。
最後孟寒放下電腦,拿了鑰匙出了家。
在住所附近的衣服店買了套女人的衣服拎著回家,結果就看到本該在臥室睡覺的袁思穎坐在餐桌旁,正在喝酒。
她看到他回來,有點不好意思道:「對不起,睡不著,我喝了你的酒。」
孟寒嘆了下,說:「別喝太多。」
然後把手裡的東西遞給她,「衣服。」
袁思穎接過來,把衣服從袋子裡拿出來,笑了笑。
「還沒有人給我買過衣服。」
之前她在家裡時,衣服都是父親派人送到家裡的。
後來一個人,就只能自己買。
沒有人給她買過衣服。
他是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
剛在她對面坐下來的孟寒聞言詫異地怔愣了下。
他沒有再說什麼,重新打開電腦,繼續工作。
袁思穎就在對面慢吞吞地喝著酒。
也不回屋。
「你做什麼工作?」她問。
「律師。」孟寒簡潔地回。
袁思穎沉默了片刻,問他:「接家暴的案子嗎?」
孟寒的手一頓,抬起眼來看向她。
這才發現,她的臉通紅,眼神也很迷離,顯然醉的不輕。
「接嗎?」她趴在桌上,抱著酒瓶和酒杯又問了遍,眼中滿是希冀和期待。
孟寒的喉結滑動,「接。」
「那你……」袁思穎捧著酒杯又喝下去一杯酒,然後才低聲說:「……幫幫我好嗎?」
她伸出手扯住孟寒的襯衫袖口,像是終於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紅著眼眸哽咽著像是在求他,「幫幫我吧……」
孟寒的雙瞳漆黑,他盯著她,看著她趴在桌上,緊緊揪著他的袖口不撒手,紅著眼眶無助地說讓他幫幫她,心裡像是被什麼堵了下。
「好。」他應道。
好像沒人知道,他為什麼學法律。
他也從未告訴過任何人。
最先讓他生出做律師這個衝動的,是在那個寒冷的夜晚,他拎著東西站在網吧里,在距離她不遠的地方,清晰地看到她身上觸目驚心的傷痕。
隔天清早,袁思穎在孟寒的床上醒來。
孟寒已經去了事務所。
只在餐桌上給她留了張紙條。
「昨晚的事之後可以來律所找我談,不方便的話就打這個電話,我們約地方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