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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她還不是很清楚死是什麼定義,她難過地回了房間,一邊哭一邊翻字典,才知道死是什麼。
再之後,她就沒給自己過過生日了。
等到她再長大一些,她隱約感覺到爸爸那麼討厭她,或許是跟她媽媽有關,但真相是什麼,她一直都不知道。
她只知道,秦父每年在她生日的那些天都不高興,會喝很多酒,見到她會打罵,仿佛她不是女兒,是仇人。
她是在他一次醉酒後,聽到他念著她母親的名字,說把她葬在了她的故鄉,一個有陽光和花草的地方。
每一年,她都攢著零花錢,到了她生日那天,她就獨自一個人來這個小縣城拜祭母親。
她希望能夠找到父親討厭她的原因,也想要知道,母親為什麼在她出生這一天去世了。
…
這些天,秦有渝每天傍晚都會買一束新鮮的花過來看望母親,因為不知道她生前喜歡什麼花,她會去花店挑最漂亮的,希望母親能夠喜歡。
今天她一如既往地來到了墓園,站定在母親的墓碑處,柔聲道:「媽媽,我明天就要回北京了,明年我再來看你。」
說著,她便要將手中的鮮花放下。
身後忽地有腳步聲走近,橫過來一隻手,一把抓住那束鮮花,拽走,狠狠地丟棄到了地上。
鮮花散落了一地。
秦有渝詫異抬眸,一下子就對上了秦父的眼眸,他的眼神是毫不掩飾的怒意和恨意。
「你怎麼知道這裡?你來這裡做什麼?誰允許你來這裡了?」
一連三句,全部都是質問。
幸好秦有渝已經不是當年那個無助的小女孩,也不是那個卑微地期盼著父愛的小女孩。
秦有渝眸底的波動很快恢復了平靜,她淡淡開口,「我來拜祭媽媽。」
她這副模樣,更加觸怒了秦父,「拜祭?秦有渝,你有什麼資格來這兒?給我滾,以後都不准再來這裡,不准靠近這裡半步!」
其實秦有渝對秦父這樣的態度,這些話,已經可以說是免疫了,但在媽媽的墓碑前,他還要這樣對她。
也許是她隱忍了這麼多年,這一刻她不想再忍下去,也許是她真的覺得委屈至極,這一刻她終於要爆發了出來。
秦有渝抬眸,不閃不躲地看著秦父,啟唇,一字一字認真清晰地問:「為什麼?我到底是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您要這麼討厭我?」
秦父根本不想見到秦有渝,更加不想和她說話,只怒聲道:「滾!」
秦有渝宛若沒有聽見一般,十分冷靜地繼續說,「您不說清楚,我以後還是會來,每年我都會來,這是我的媽媽,生我的媽媽,沒有她就沒有我,我有資格來拜祭她。」
這番話,徹底激怒了秦父。
怒火使得他的臉龐微微扭曲,看著極其駭人,他惡狠狠地盯著秦有渝,開口的嗓音里充斥著深深的恨意,「秦有渝,你想知道是嗎?好啊,我告訴你,你媽是因為你難產死的,她身體本來就不好,你不足月就搶著要出生,是你害死你媽媽的!」
秦父每說一個字,秦有渝的臉色就白一分。
是她……害死她媽媽的?
儘管她之前也有過諸多猜測,也有想過媽媽難產……但沒想到,是因為她不足月搶著出生才導致的……
「你有什麼臉站在她面前說大言不慚的話,她不想見到你,她恨不得從沒有懷過你,是你讓她沒了命,讓她沒有辦法陪伴著她的孩子長大!」
「秦有渝,你就是個災星,你就不應該存在!你媽媽不應該死,該死的人是你!」
秦父越說情緒越激動,秦有渝對他來說,每每都會提醒著他,他的妻子是她害死的。
他巴不得,她也去死。
她就該死!
「秦有渝,你在這兒假惺惺地拜祭你媽媽,你真這麼想念她,你就去死,去給她謝罪啊!」
這麼說著,秦父猛地舉起手,將手中拎著的酒瓶子,狠狠朝著秦有渝的腦袋砸下去。
千鈞一髮之時,一隻手攥住了秦父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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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她的一廂情願
那隻手,手指修長勻稱,骨節分明,漂亮地如同藝術品,卻有著不可撼動的力量。
秦父的動作硬生生地被制止了。
他先是一愣,隨後看向面前不知道何時冒出來的男人,面容俊美無雙,惹人驚艷,只是此時他的眸光幽沉至極,薄唇緊抿,渾身透著濃濃的冷意。
秦父見著這張臉有些眼熟,可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何況他現在怒火攻心,也沒心思去研究他是誰。
秦父抽不回自己的手,厲聲呵斥,「你是什麼人?別來管我們的家事!」
「家事?」唐至重複著這兩個字,宛若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般,嗤笑出聲,「我還以為你有什麼天大的理由來這樣對待自己的女兒,原來不過是這麼一件破事兒啊!」
他一出聲,秦父眉心擰了擰,記憶忽地竄上腦海,眼前這位年輕男人……不就是當年上門來做家訪的唐老師麼?
只不過當年他滿滿的少年氣,稚嫩一些,如今氣場和氣質,更加深沉穩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