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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時候,她想要一個人待著,靜靜待著,好好舔舐自己的傷口,他也是能夠理解的。
這種空間,是每個人都會需要的。
無論是選擇離開的阿簡,還是秦有渝。
「好。」凌越應聲,「我給你上完藥,我就走。」
秦有渝沒再拒絕。
…
之後幾天,秦有渝一直在努力地睡覺,只不過,她總是睡一會兒,就被噩夢驚醒,驚醒了,就得花很長時間緩和,才能繼續睡,然而又是反覆地被驚醒。
始終沒能睡一個好覺。
秦有渝沒有再試圖去找陳簡,既然他答應了他,會好好的,他對她說過的話,就會遵守的。
等著阿簡恢復好了,他會再回到她的身邊的。
秦有渝實在睡不著的時候,她去了陳簡的公寓,慢悠悠地開始打掃,清潔,收拾。
斷斷續續的,也不知道花了多久的時間,她把整個公寓全部收拾好了,然後,全部蓋上了白布,關上窗戶,斷了電,再之後,出來,鎖上了門。
她等著阿簡回來的時候,再打開這扇門。
做完這件事,多少讓秦有渝壓抑的心情輕快了一些,她出了一身薄汗,便去浴室放了熱水,泡了個澡。
出來後,她坐在床上,為自己擦藥。
那天,凌越為她擋去了滾燙的水,她身上其餘的傷,基本上都是皮外傷,這麼幾天,很多已經結繭了。
看著那些傷口,她不由自主地想起凌越為她上藥時的畫面,眼睫毛微微輕顫了下。
她擦完藥後,拉開床頭櫃的抽屜,從裡面拿出一個首飾盒子。
打開蓋子,裡面放著一個十分漂亮的手鍊。
這是凌越在去年聖誕節的時,在滿天煙花下,送給她的禮物,還說,希望有一天,她能夠戴上這個手鍊走向他。
秦有渝的指尖輕輕地觸到了手鍊,黑眸浮上一絲迷茫。
她是不是……該看看眼前人了……
如果沒發生這些事情,她原本也是打算出國的,發生了這些事情,才拖延至今。
現在,是時候該繼續往前走了吧。
秦有渝定定地凝視著那手鍊,看了好一會兒,才蓋上盒子,並未放回抽屜里,而是放到了床頭柜上。
吹乾頭髮,秦有渝走出臥室,去廚房倒了一杯牛奶。
她實在難以入眠,所以每晚睡覺前,都會喝一杯溫牛奶助眠,儘管作用不大,但聊勝於無。
秦有渝慢慢地喝完牛奶,放下空杯子,走回房間,躺到了床上。
原本以為,她會一如往常般,得翻來覆去幾個小時,才能勉強入睡,然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她竟很快就有了困意。
而且,手腳也有一種沉重感,沉甸甸的,就像是運動過度了,只能癱著,一動不動。
她這是失眠過久了,睡意洶湧導致的麼?
迷迷糊糊地想著,她的眼皮也越來越沉,一點點地往下落,最終,眼前一黑,昏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秦有渝的意識逐漸恢復。
她能感覺到夜晚的涼風透過窗戶吹了進來,吹得窗簾翻飛,也吹得她的身體發冷。
她下意識地想要蜷縮身體,想要拉過被子蓋嚴實些,可她的身體沒辦法動,手腳也沒有辦法動,像是被壓製得死死的。
她是夢魘了麼?
夢魘的話,越是掙扎,越是用力,反而越是醒不過來。
秦有渝只能努力地放鬆身體,試圖讓自己再睡過去,之後再正常醒過來就好了。
只不過……她沒能繼續睡過去,因為緊接著她就聽到了腳步聲。
從遠到近,一步一步地走入房間,走至床邊,而後站定在床邊,視線落到了她的身上。
是誰?誰來了?
第329章 想你死
是凌越?還是……阿簡?
想到阿簡,秦有渝不由地用力,努力地掀起眼皮,隨著眼睛一點一點地睜開,她緩慢地對上了來人的視線。
頓時,四目相對。
秦有渝遲鈍了幾秒鐘,才回過神,然而瞳孔微微收縮,透著一絲詫異。
映入她眼眸里的人,不是凌越,不是陳簡,更加不是唐十五,而是……蘇欣月。
見著她醒過來,蘇欣月並未詫異,也沒有驚慌,她甚至還揚起一抹笑,溫柔淡然地道:「醒了啊。」
那語氣,就仿佛兩個人是好朋友在閒聊一樣。
但,莫名地讓人毛骨悚然。
秦有渝下意識地想要起身,可她的手腳,身體,全部無法動彈,就是睡覺時那種沉甸甸的,被壓制著的感覺,她甚至連一根手指頭都動不了。
難怪……蘇欣月這麼不慌不忙的。
雖然身體如此,秦有渝的意識還是清晰的,她動了動僵硬的眼珠子,死死盯著蘇欣月,張了張口。
聲音還是能發出來,只是比較吃力,聲音也比較小,「你做了什麼?」
蘇欣月輕笑一聲,繼而拉過椅子,優雅地坐到了椅子上,她看著她,回答:「只是在你喝的牛奶里放了點東西。」
牛奶。
秦有渝再次出聲,「你想做什麼?」
蘇欣月垂眸,望著自己手指上戴著的永恆之心的鑽戒,一字一字地開口,「我想……你死。」
終於不再她面前裝了。
秦有渝一時沒有說話,只是目光譏諷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