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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至的聲音已經冷到駭人,周圍的溫度驟降,兩個人之間的氣氛也變得劍拔弩張。
安子城坐不住了,急忙衝過來,就站在兩個人的旁邊,萬一真的動起手來,他能夠及時攔住。
赤蘇並未被唐至此時的樣子嚇退,他還是十分冷靜的語氣,「是一個新鮮的玩意兒,你征服了就沒興趣了,還是……你想要一直擁有她,一直和她在一起。」
唐至再次開口,只喊了他的名字,「赤蘇!」
安子城清楚,這是唐至的耐心已經到達了爆發點,赤蘇若是再不讓開,真的就要打起來了。
他不由地勸道:「蘇蘇,別說了!走走走,和我喝酒去,今晚咱們不醉不歸啊~」
一邊說著,他一邊抱向赤蘇的胳膊,強行想要把他拽開。
赤蘇巋然不動,黑眸直視著唐至那危險至極的眸子,繼續說,「十五,或許我應該更簡單直白地問你,你有沒有想過和秦有渝認真地談戀愛,以結婚為最終目的的談戀愛。」
安子城驚呼,「赤蘇,別說了!」
很明顯現在唐至的情況不對勁,他一個勁兒地扯這些東西幹什麼啊,真的要因為一個女人,搞得不愉快嗎?
奇了怪了,赤蘇一直以來除了對他們兄弟的事上心,其餘的事情都處於漠不關心的狀態,怎麼就秦有渝這事兒上,他管了一次又一次呢。
赤蘇卻還是開口,「最後一句,十五,如果你沒有想過,你放手吧!」
話落,赤蘇直接側過身,讓開了位置。
唐至看都沒有看他一眼,邁開長腿,大步流星地離去。
安子城看著他的背影,懸在嗓子眼處的心臟終於緩緩下落,他極其不解地看向赤蘇,「小蘇蘇,你是不是病了啊?平時都會叫我少說少錯,今兒你反倒自己管不住自己的嘴?怎麼回事你?」
赤蘇沒有回答他,走入沙發處,拿起自己的外套,沖安子城道:「走了,送我回去。」
安子城:「……」
特麼的,一個兩個都和他打啞謎,他不配知道他們想什麼嗎?不配嗎?
…
貝助理原本以為大boss和兩個兄弟喝完茶就不會生氣了,結果……見著他攜帶著一身陰沉沉的怒氣走出來,他的背脊止不住地發寒。
連安少和赤律師都沒有能夠勸服唐總的話,秦小姐豈不是……要遭殃了?
果不其然,唐至坐入車子裡,直接下了命令,「回十五號公館!」
貝助理動了動唇瓣,還想著要再勸幾句,可一看到唐至那黑沉沉的眸子,他所有的話都卡在了喉嚨里,發不出一點兒聲了。
貝助理穩住心神,啟動了車子,朝著十五號公館開去。
…
唐至回到十五號公館,裡面一片黑,也極其安靜。
他並未開燈,一步一步走入內,上了樓,走至臥室門口,推開臥室的門。
裡面……依舊是一片黑,一點點燈光都沒有。
唐至腳步定在門口,驀地想起了之前,那次他回來,見著秦有渝在床頭為他留了一盞燈,再之後,她便一直為他留著燈。
但,也之後她在和他演戲的時候,她才會這樣做。
現在不是演戲了,她就不會再為他留燈了。
心口處的疼痛又加劇了半分,唐至唇角勾起越發冰冷的笑,繼而抬腳,直直走至床邊。
他伸出手,落到了秦有渝的臉龐上,本想要拍醒她的,可指尖卻沾到了一抹濕潤。
唐至的動作頓了下,他的另外一隻手打開了壁燈,繼而看向在床上沉睡著的秦有渝。
她還是那副蜷縮著睡的姿勢,雙手交疊在臉龐下面,而她的眼角,染著淚珠。
有一些淚水已經乾涸在了臉頰上,有一些滑落臉頰,沾濕了她的頭髮很枕巾。
也不知道她夢見了什麼,竟哭了……
唐至見著她的唇瓣微微張合,像是在念著什麼,他不由地彎下腰,將耳邊湊近,想要聽聽她到底在說什麼。
秦有渝一開始的聲音太小了,說話也含糊,根本聽不清她在說什麼,她喃喃念了一會兒,最後的聲音才大了起來,喊了一個名字。
她說:「唐十五!」
原來,她夢見他了?
緊接著,秦有渝又吐出兩個字,「混蛋。」
唐至維持著半彎腰的姿勢,僵硬了約莫一分多鐘,直至心口處劇烈的疼痛感襲了上來,他才緩慢地動了動姿勢。
他就這麼靠著床沿,坐到了地上。
唐至的雙手隨意地搭在膝蓋上,掀起眼皮,望著落地窗外的茫茫夜色,他勾了勾唇,卻扯不出一絲笑意。
秦有渝做了一個關於他的夢,是個噩夢,所以哭了……
他回來的時候,滿腔怒火,他是打算回來與秦有渝算帳的,秦有渝竟敢和凌越又勾搭到了一起,他絕對容不得。
可是,見到了她的眼淚,見到了她做了噩夢,見到他唐十五,自始至終都是讓她害怕,厭惡,想要逃離的人。
連在夢裡,她都這樣討厭他。
他現在終於知道了秦有渝那天為什麼對他生氣,不為別的,只是因為他是唐至,她討厭他,不想和他有任何牽扯,所以才會因為他救了她而生氣吧,所以才要他什麼都不要做。
他唐至明明就是只顧自己開心的人,他才不在意秦有渝怎麼想,她開不開心,她什麼感受,什麼時候……他開始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