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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快對自己的認知產生了強烈的懷疑。
甚至覺得此時此刻,有可能才是真正的沈煜知,她無意窺探到了他有心隱藏的那一部分。
腳步聲響起,安安瞬時閉上眼睛,她決定裝作什麼也沒看見,否則他們之間的關係,估計又會像初潮來臨那次,尷尬小半年,嗯,是她單方面的無法釋懷。
一根煙燃到底,沈煜知經過客廳,見電視還在播放著,微有些遲疑地走近,待看到在沙發上蜷縮成一團的安安,他停頓片刻,想起學校的邀約,難得地嘆了口氣。
見安安身上什麼也沒蓋,他俯下身,撿起掉在地上的毛毯,隔著雙手將人抱到懷中,他走進她的房間,本意是準備將人放到床上,不料酒勁上頭,整個身子前傾半米,他就此,隨著安安一起,倒在了床中央。
微熱的呼吸噴灑在頸間,身體被緊緊地摟抱著,安安覺察到他幾乎是下意識地護著自己,頓時感覺這一天下來的不安感全部隨之消亡,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她從來不曾想過的念頭。
別人都可以,為什麼,她不行呢?
再等她幾年就好,這樣,他們就可以依舊維持原狀,不用再浪費時間去摸著石頭過河,那樣,從沈煜知涉及的投資學角度來看,至少具有一半的風險,而安安則屬於穩健產品,低風險,高回報,極為難得。
這麼一出下來,沈煜知已經酒醒大半,忙地鬆手將人放開,他重新站好,見安安已經睜開了眼睛,他恢復平時的不苟言笑,叮囑道:「下次看電視別太晚。」
「嗯。」安安說著,下床,試探性地從書桌上拿起一隻獎盃,介紹道:「這是我今天在校慶上拿的一等獎。」
「很不錯。」對於失約,沈煜知同她似乎有些無從說起,遲疑片刻,他笑道,「有獎勵。」
「那沈先生是讓我學習開潛艇還是三千米高空跳傘?」安安打趣,裝作並未發現他的轉移話題。
沈煜知回過頭,認真答道:「都不是。」
安安跟著他走出房門,趁他去書房期間,她到廚房,泡了杯蜂蜜柚子茶折返回來,只見沈煜知拿著一條由十八顆淚滴形狀打造而成的寶石項鍊正等著她,語氣如常道:「上周蘇富比拍賣會,我見這東西倒挺適合你。」
安安小時候被送去學習過兩年芭蕾,不算出眾,但為體態打下了良好的基礎,脖頸修長,鎖骨精緻,確實是戴項鍊的胚子。
他二人一手交杯一手交鏈。
安安對珠寶素來沒什麼審美,但這條項鍊一出場,不違心地說,確實在好看行列。
將項鍊擺在脖頸間,安安想,這東西原本可能是為了某某某準備的,不過,現在是她的了。
走到全身鏡前,她嘗試了好幾遍都沒成功戴上,沈煜知見了,放下杯子,走到她身後,眉眼專注地看著項連結口處,安安本來還有些心不在焉,但看著鏡子裡的影像,雙頰不禁間有些泛起了粉。
這種場景,在婚後,應該很常見吧。
第7章 不速之客【修】
永誠創辦初期,祝璉就定了規矩,各大創始人員無論業務多麼繁忙,都必須按規定,聚在一起,立春播種,三伏避暑,金秋收穫,立冬泡湯。
安安先前還覺得和一群大人在一起不好玩,並不怎麼願意參加這種活動,可聽完沈煜知的分析後,才覺得爸爸深謀遠慮。
因為不論多麼親近的人,常年分散在全球各地,只談工作,不進行私下交流,只會漸行漸遠,四個月,大家來場深度溝通,可以解除許多隔膜和誤會,畢竟大家同在永誠這一座屋檐下,難免不會產生各種摩擦。
鬧鐘響起,天才微微亮,安安閉著眼洗漱完,沈煜知已經晨練回來,順便做好了早餐。
小塊海鹽丟入溫水中慢慢融化,藜麥加上少許小米熬製成粥,再加上一塊蛋餅,六點五十分,早餐正式開始。
「Thank god for the food,Amen。」沈煜知說完方才拿起刀叉,安安沒有信仰,平時就在旁邊看著,不知是心態發生了變化還是因為別的,此時此刻去看沈煜知,總覺得格外加分。
因著長年注重飲食和運動的緣故,他渾身上下幾乎沒有一絲贅肉,五官,因著單眼皮和一身書卷氣,倒不像三十有三的年紀。
不說話的時候,眉目間看不出任何情緒,薄唇緊抿,並不算多麼出眾,可湊在一起,讓安安莫名覺得舒心,是那種越看越順眼的類型。
沈煜知似乎是覺察到了她的視線,他停下手中動作,抬手拿起一旁的熱毛巾擦了擦嘴角,略有些疑惑:「怎麼了?」
安安先是愣了愣,反應過來後立馬拿起舀了勺粥放嘴裡,含糊道:「林叔叔會帶林茜一起去麼?」
「林茜跟她媽媽,應該不會,林森可能會來。」沈煜知說著,他放在桌面上的手機響起,安安瞥見手機上的備註,微咬了咬下唇,下一秒,沈煜知拿起手機站起身,走到書房才按下接聽鍵。
趙小姐?
放下勺子,安安回到房間收拾好泳衣和日用品,臨拉上拉鏈前,她對著化妝鏡,審視了一下自己的五官,用大人的話來說,她就快長開了,缺少的只是那股女人味。
取下髮帶,抓了抓那頭齊肩的黑髮,學校不讓染髮,沒說不能來個一次性的大波浪卷,拉開抽屜,取出那隻為了應對校慶演出而買的捲髮棒,弄完後,拿起林茜送給她的那支最近大熱的斬男色口紅,先是沾了點在雙頰上塗開當腮紅,後又試探性地塗了點在唇上抿了抿,這樣貌似和大人就沒兩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