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餓到去後廚拿生黃瓜吃的羅翠芳睨了他們一眼,對他們這種沒出息的舉動很看不上,反正她是不吃廖清歡做的菜,餓死都不會吃。
因為晚飯沒什麼要做的,所以廖清歡就優哉游哉的坐在椅子上,還給自己泡了一壺茶,美滋滋的享受著休息時光。
只是原主這個身體太經不得餓了,光喝茶不管飽,就只能在餓的時候就去啃一口黃瓜,來來回回一小兜子的黃瓜都被她吃得七七八八的了。
其實原主本人是很能挨餓的,從小到大就被錢大嘴餓多了嘛!但挨餓挨多了對身體不好,吃進肚子裡的東西更容易堆積,若是身體好消化好,吸收了足夠的營養,再加以控制,反而不用吃太多。這還是經常去她家酒樓吃飯的聖瑪麗醫院的醫生告訴她的,海城有些有錢的太太,都會去找她調理身體。
廖清歡聽那位醫生說過,有些胖子是家族遺傳的,有些胖子是不控制飲食,但也有自身身體原因。原主的家人沒有胖的,可以排除家族遺傳。原主經常挨餓,也就是來飯店做事後,才能敞開肚子吃,不控制飲食這點跟她不符合,那就只有自身身體原因了。
她有種預感,原主已經沒了,她突然出現在這具身體裡,又重新回到飯店,估計是要用原主的身體生活了,回去的可能性不大。所以她想著,既然在原主的身體裡,那這就是自己的身體了。一直以這幅樣子生活她不樂意,肯定要瘦下來的。
她家酒樓里經常會有那些太太過來吃飯,她跟那些太太關係都還不錯,太太們嘴饞,又要管理身材,就會拜託她做一些既不胖又能滿足口舌之欲的菜色,還有專門拿著食單過來的呢。
所以原主這身體該怎麼瘦,她心裡有個數。但店裡食材不夠,很多都是她不能吃的,只等後面慢慢添置了。
劉紅星在廚房轉來轉去好一會,探出頭看一眼廖清歡,又趕緊縮回去。
吃過油燜筍和小青菜,他對廖清歡廚藝這件事深信不疑。他吃下來,覺得手藝比以前的一等廚師還要好,一等廚師做的菜好吃歸好吃,可那種讓他驚訝的感覺卻不如廖清歡。
他心裡就惦記著廖清歡說教他廚藝的事,有這麼好的師傅在,他就想跪下來奉茶,把師傅這個稱呼給坐實了。
可廖清歡這會在後院眯著眼睛,就跟睡覺似的,他又不敢打擾。好容易等到對方站起來,繞著院子又是伸手又是抬腿的時候。他一個健步衝過去,手裡還端著個茶杯,然後撲通一下跪在廖清歡面前。
「師傅,從今天開始,您就是我師傅了,你讓我切黃瓜我就不切土豆,您讓我燒火我絕對不燉湯。拜師禮我明天就帶過來,求您先喝了這碗茶。」
廖清歡正拉伸筋骨呢,原主身體笨重,多拉伸拉伸,在沒瘦下來之前至少能成為一個靈活的胖子。
結果旁邊突然竄出個猴,不對,竄出個人來,把她嚇夠嗆。
順著氣聽完劉紅星說的,她才沒好氣的說道:「知道的是拜師,不知道的以為是送終呢!差點沒把我嚇出個好歹來。」
劉紅星心下忐忑,「沒,沒注意。」
廖清歡抬手將茶杯接過,稍喝了一口,「行了,起來吧,茶也喝了。」
他家也沒什麼不能收外姓人為徒的規矩,後廚會招幫廚的,若是天分不錯,則會收為徒弟留在酒樓做事。
她自己也有幾個徒弟,大撤離通知後她就讓那些徒弟各回各家,也不是沒想過帶著他們一起走,但徒弟們都是有家人的,不可能拋下家人跟她走。
她還記得讓他們走之前,一個個都眼淚汪汪的,最小的徒弟鐵柱才十二歲,抱著她的腿哭得不行。
廖清歡惆悵的嘆了口氣,都隔四十多年,也不知道他們在哪,自己又這個樣子,哪怕是碰到也沒法認啊!
劉紅星激動的站起來,恭恭敬敬的喊了聲師傅,見廖清歡似乎在想什麼,沒敢打擾,老老實實站在一旁。
「走吧,今天就教你第一個手藝,揉面。」
廖清歡拋開雜緒,打起精神走進廚房,管那麼多呢,要碰到了就認,不相信就拿鍋底敲他們腦袋,晾他們也不敢欺師滅祖。
陽春麵是海城一大特色,做法都差不多,就看誰家功力更好了。
當年廖清歡親手做的陽春麵被譽為海城第一醇鮮,有人為了吃她做的陽春麵,出到了三百個大洋。
劉紅星還不知道廖清歡要教他的是大手藝,就屁顛顛的跟在廖清歡後面。
「都說陽春麵的湯和蔥油最重要,既然有了個面字,那這面自然也是至關重要的。若想麵條柔韌且筋道,入嘴彈牙,揉面的手法是非常的關鍵的。」
廖清歡慢慢的說著,先倒入一些井水,這井水甘甜,跟山泉水相比都差不了,揉出來的面也會帶著微微的甘甜。隨後又倒入蛋黃,足足倒了五次蛋黃,揉面的手法再每一次蛋黃倒入之後,都會發生細微的改變。如果不是廖清歡很細緻的演示給劉紅星看,他壓根就看不出來。
麵條揉好後再甩成比豆芽略細的一根根,這個動作很快,劉紅星目不暇接,只看到廖清歡一扯一抻,重複好幾下,麵條就成形了。
他難以置信的揉了揉眼睛,「這,怎麼就好了?」
「多練就行了,以後每天你都要揉面抻面。學廚就是這樣的,必須得堅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