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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棉衣本來就會做得寬大一些,修修改改這身體能穿的。
拆開的棉花倒可以送去打一床被子,商店裡有專門打被子的地方。
廖清歡在裡面認真的給自己拆衣服做衣服,外面陸長纓吃完了面,將碗洗洗乾淨,接了幾桶井水,就在院子裡沖洗。
天上月亮落滿了銀霜,晚風微涼拂過,後院只有他沖洗的聲音。
廖清歡耳朵動了下,想到了中午看到的一幕。陸長纓露出半個胸膛,手臂處鼓鼓的,充滿了男子氣概。跟那些給她寫詩歌的文人倒是完全不一樣,爺們多了。
別看她說話大大咧咧,也不怎麼害羞的樣子。其實這都是練出來的,以前在店裡招呼客人都是她爸來做的,他是掌柜的,又是個男人,客人說什麼都能接上。再後來到她,有些講禮的客人見她是個小姑娘,那就老老實實吃飯,要麼就開兩句無傷大雅的玩笑。有些客人則是個嘴裡沒把門的,見她好看,什麼話都能說出口,倒是不會對她做什麼。只聽了那些話,她總不能黑著臉讓人走,開門做生意可不是這麼做的。只能隨機應變,也不能臉紅,越臉紅他們還越來勁,最好的方法就是變得爽利一些,厚臉皮一些,對方反倒是不會再說些過分的話。
可實際上她卻沒認真接觸過男人,也沒見過男人身體,看陸長纓那一眼,還真是頭一次。
所以這會聽到外面的動靜,她耳朵就悄悄的熱了。
收斂了心情繼續在屋裡做衣服,外面的動靜停了,然後一陣腳步響起,最後停在了門外。
「廖小姐,衣服很合適,謝謝。「
廖清歡驚得一抬頭,看著對方高壯的身形印在門口,有些心慌的說道:「
合身就行了。」
昨天對方暈著的時候她倒是膽大,還敢把人運到密室里。不過那時候是將對方捆著的,她確實不用怕。只是現在對方好手好腳,這又是孤男寡女的。
想完,她輕輕咬了咬唇。陸少帥也不是那種人,就自己現在的樣子,對方可看不上呢。
陸長纓走到院子裡,雖說沒有燈,可月亮倒是將院子裡照得一清二楚。
他走到凳子上坐下,抬頭看了眼天空。
一直到現在,他才有股真實落地的感覺。自己曾經在國外學習,也聽說過一些稀奇古怪的故事,但這麼稀奇的事情落在自己身上,倒讓他一時沒法接受。
所以渾渾噩噩的度過了兩天,吃飽了飯,洗了個澡,才終於認識到,這已經是一個和平年代了。
而他當年所做的事,也已經全都被人完成了,沒有敵人,沒有炮火,百姓安居。
所以此刻的他,有些迷茫。他找到了自己母親留下的房子,再把巧姐送去醫院,再之後呢?自己該做些什麼?
進部隊嗎?他的身份是什麼,能進嗎?
不進部隊的話,自己又能做什麼呢?他所學的所做的,都是為了民族大業。再掀起一場腥風血雨?他沒有軍隊了,也不可能做這樣的事。
看著天空掛著的月亮,他斂下眸子。
這時候屋子裡的廖清歡走了出來,手裡拿著一雙布鞋,朝他喊了一聲,「我又從下面翻了一雙鞋子,好像是我徒弟的,腳挺大的,不知道你能不能穿。」
陸長纓看不清她的面容,所以她軟軟的音調更加入耳。
背著油燈的她圓乎乎的,上上下下都圓滾滾,站在那像顆球,手裡舉著雙鞋子,能感覺到她的眼神是落在自己身上的。
陸長纓站起來,走向廖清歡,雙手接過鞋子。
他看著對方圓圓肉肉的臉蛋,「謝謝。」
廖清歡瞥過頭,嘭一下又將門關上,「」不用謝。」
站在門口的陸長纓低頭,手指摩挲著這雙布鞋,長眉微擰。
或許,來到這裡,他可以娶一個姑娘,然後平靜的過一輩子。
……
廖清歡趴在桌子上打了個盹,沒有鐘錶,也不知道時間,只是等她在打開門得時候,外面的月亮往後移動了不少。
掃了眼院子,見陸長纓正站在院子裡打拳,她打了個哈欠。
「大概過去多久了?」
「約莫是五個小時。」
廖清歡隨手將門帶上,睏倦的揉了揉眼睛,「差不多了,你沒休息?可以在廚房裡坐在灶膛口,那兒暖和。」
就一間房,是她住的,總不能讓對方跟她一起睡。
廚房那倒是暖和,空間也大,夠他一個大男人在那坐著稍微休息一下了。
「稍微休息了下,睡不著就起來活動活動。」
廖清歡瞥了他一眼,「嗯,年輕人確實精力旺盛。」
她沒管陸長英,自己洗了個把臉又漱了漱口。掀開蓋在盆上面的紗布,檢查了下裡面的黃豆。
廚房裡有專門磨豆子的磨盤,昨晚就清洗乾淨了。將黃豆撈出來,又放了個桶在磨盤出口處,然後一邊打著哈欠,一邊磨豆子。
以前這種活都不用她干,這種磨豆子的活是她徒弟帶著驢乾的。沒想到過了四十年,自己一點徒弟福沒享到也就算了,磨豆子這種活都需要她幹了。
陸長纓見她睏倦得不行,眼睛都睜不開了卻還是一手抓著豆子往磨盤上放,內心又是歉疚又是感動。廚房活實在是不會幹的他,只能繼續抬水,抬完了水又在院子裡劈柴火。
雖說廚房大多是用煤爐,但還是有幾個老式的灶台,煤爐火力不夠的時候就會用上老式的灶台,所以他劈柴火也是用得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