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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得她直咬牙,陸長纓真實身份跟傅家能有什麼關係?這些人查不到嗎?直接就把人拉出來這麼作踐算個什麼事?
等她扒開擋著她的人,正要衝上去的時候,腳步頓住。
這裡面的人壓根就不是陸長纓,而是張秋菊。張秋菊被壓著,一邊哭一邊嚎,頭上頂著爛菜葉子,臉上都被石頭砸腫了。
而被廖清歡扒開的人看了她一眼,大聲問道:「你跟這個人有仇啊?聽說她胡亂舉報別人,就被帶出來遊街了,我最恨這種胡亂舉報的人,有張嘴不干人事。」
廖清歡張張嘴,看見張秋菊那樣子,愣是什麼話都沒說出來。
等人群繼續往前面走,林碗幾個人拉著被擠得亂七八糟的衣服。
「師父,還好您沒衝上去,我看了,是一個不認識的,不是陸同志,陸同志肯定沒事了,咱們回飯店看看,沒準人已經在飯店了。」
楊盆喘著氣,好傢夥,那麼多人,差點都沒擠出來。
廖清歡從小紅樓找到紅星,又從紅星找到萬國,再從萬國撇到革委會,革委會出來找遊街的,還碰到了張秋菊。
現在張秋菊既然被帶著遊街,那陸長纓肯定就沒事了。
他要是沒事,指定得回小紅樓。於是站直了的她看著三個跟她折騰的徒弟。
「既然不是他被遊街,應該是放了,你們幾個回自己飯店去,我去他家找他。」
說完轉身就跑了,快得幾個徒弟都沒來得及說話。
眼睜睜看著人消失在街角,林碗一撓光禿禿的腦袋,摸出一手茬子,一邊想著頭髮又該颳了,一邊問道。
「咱師父是不是哪不對勁?」
知道人大概是回家沒事了的張瓢也鬆了口氣,看著二師兄傻不愣登的模樣,說了句話。
「反正我提醒你多準備點錢和票,保不齊過段時間有大喜事。」
林碗眼睛一瞪,睨著張瓢,「你又要娶個老婆了?」
張瓢被這丫不著調的想法給驚呆了,恨不得上手薅這丫的。
「算了,跟你扯什麼,師弟,咱們回飯店去。」
林碗跟在後面嘟嘟囔囔,「真是,話也不說清楚,老讓人猜啥啊!」
卻說廖清歡又跑到小紅樓,她現在後悔死愛漂亮穿什么小皮鞋了,走了這麼遠的路,從早上愣是走到了中午,腳後跟都走得生疼。這要是穿布鞋,再走一下午也沒這麼難受啊!
滿懷期待的進了屋,卻看到馮巧巧還是一個人坐在沙發上,一看到她就站了起來。
「小小小少爺沒事吧?」
這句話一出來,廖清歡就知道人肯定沒回來了 。但陸長纓真去了飯店?想想也不大可能,臨走前他讓自己照顧馮巧巧,若是被放出來了,肯定會回小紅樓,而不是去飯店啊。
「沒事,我特意來跟您說一聲,人現在去飯店幹活了。我給您帶了海棠糕,待會您熱著吃一點,我再回去做個飯菜讓人給您送過來,您不用特意過去了。」
廖清歡只能瞞著馮巧巧,她也不知道陸長纓去哪了,這老人家受不了打擊,最好還是安下她的心,讓她好生生呆在家裡。
馮巧巧確實是情緒波動得厲害,要不是身體實在不濟,她肯定也得跟上的。現在拿著拐杖的手都在顫抖,聽了廖清歡的話也就信了,還叮囑廖清歡別忙活了,她自己煮點粥就著糕點吃一頓,然後躺著休息一會就成。
廖清歡走出小紅樓,早上過來跟陸長纓逛小紅樓的感覺已經完全消失了,這會滿腦子都在想,陸長纓人到底是去哪了。
陸長纓去哪了?陸長纓被一輛軍車直接帶醫院去了。
因為他對那個給他糖,喊他纓纓的,拿他當傻子哄的男人說了一句。
「我不認識你。」
然後對方大呼小叫,跟出了天大的事一樣,拽著他就往門口的車上去,然後一路呼嘯開到了軍區醫院。
他倒是想走,只對方說是他大伯,想著估計是這身體的親戚,便老老實實跟著人上醫院,做檢查,然後醫生還問了他好幾個幼稚的問題,他都回答上了之後。
醫生就對這身體的大伯說了一句。
「或許是受到了什麼刺激,他沒有了關於你們的記憶,但是智力恢復了。」
這句話一出來,後面匆匆趕來的一對夫妻倆就把他給抱得緊緊的,其中那個中年女人扯著嗓子嚎。
「你去哪了?媽媽擔心死了,爸爸和媽媽找你找了幾個月啊,嚇死媽媽了。」
陸長纓推又推不得,只能直挺挺站著任由他們抱著。
那面容嚴肅的什麼主任都在旁邊抹眼淚,一屋子都哭哭啼啼的。
等確定他身上沒什麼問題,他說自己還有事情要走的時候,那女人扯著他的手不讓,眼淚汪汪的跟他說。
「跟媽媽回家……」
然後就被幾個男人壓著坐上車,去了一個軍區大院裡面。
他倒是想掙扎,又怕自己真的跟這些人打起來,會露出什麼馬腳。只能按兵不動,跟著人走了。
這具身體的親人看著都是位高權重的,其中他那個大伯是什麼司令,他爸他媽都是單位里的。
去的地方是他大伯的住的大院,至於為什麼沒去自己家。他聽到他爸他媽說什麼,在自己家怕他跑了,到軍區來更安全一些。
從這些話語裡,陸長纓推測,這具身體的人以前大概是智力不全的,常年被關在家裡,某一天沒看住跑了出去,然後在外面或許是出了什麼事,自己就過來占據了這個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