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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張秋菊不願意只沾光啊,她就是想要房子,自己在鄉下住的地方就幾間茅草房,一到下雨天外面下大雨,裡面下小雨。到了冬天就更不行了,一家大小睡一間房都直哆嗦。她也沒想過找正經婆婆,反正就帶著馮巧巧。她覺得馮巧巧死了以後不還得她男人摔盆呢,要個房子不過分。
「張秋菊,我這是造了什麼孽,碰上你這麼個玩意兒。」馮巧巧指著張秋菊,眼前一陣陣發黑。
「同志,我跟這老婆子劃清關係,她守著這房子其實就是思想有問題,一直等著這□□的孩子回來呢。我建議這房子馬上充公,不允許她住在裡面,並且安排她去做最髒最累的活,讓她好好想想自己哪裡有問題。」
張秋菊趾高氣昂的說道,看著馮巧巧也充滿了惡意。
馮巧巧扶著牆,死死的咬著牙才沒有暈過去。
匆匆下樓的廖清歡扶著馮巧巧,而陸長纓則擋在了他們前面,眼睛看著張秋菊,把她嚇得往後縮。
「幾位同志,你們搞錯了吧?我是和平飯店的三等廚師廖師傅,這位同志是我們飯店的服務員,身份上一點問題都沒有,怎麼會是什麼□□的孩子呢?」
廖清歡看這些人的眼神就像是狼見了肉一般,心裡覺得不好,一手扯了扯陸長纓的衣服,好聲好氣的對那些人說道。
領頭的看了她一眼,視線在她身上打了個轉,「你說不是就不是?□□向來狡猾得很,帶回去好好調查下就知道了。」
帶回去調查?廖清歡急了,陸長纓的身份來得很不靠譜,沒人調查也就相安無事,可一旦調查,保不齊裡面的端倪就出來了。
正要說什麼的時候,陸長纓按住她的手,對那伙人坦然的說道:「行,我跟你們去調查,但是這位老人家年紀大了,又是重病在身,可能受不了顛簸,你們帶我過去就行了。」
領頭那位也知道馮巧巧,前些年她配合工作都做得很好,若不是她兒媳婦舉報,他也不信這麼配合工作的人會是收留□□。
見她面上表情確實難看,礙於她的身份,領頭那位便對身後一點頭,「把這個帶走,馮同志就在屋裡呆著。如果查出來真像張同志說的那樣,該怎麼對待我們還是會怎麼對待的。」
馮巧巧著急得厲害,她知道對待□□會是什麼手段,除非□□的孩子跟自己的家人劃清界限,不然也會抓出去批評教育,甚至是弄到農場改造。
老爺和小姐就這麼一個後輩了,若是被帶走出了什麼問題,她哪裡有臉面下去見他們啊。
「不是,都是我兒媳婦瞎編亂造的。」
馮巧巧咳了兩聲,臉上泛起非常不自然的紅暈來,廖清歡趕緊扶著她,生怕她暈過去。
陸長纓回頭看著馮巧巧,眼中帶著安撫,「沒事的,巧奶奶,我去去就回來,清歡,麻煩你幫我照顧好巧奶奶。」
廖清歡定定的看著他,見他眼神堅定,便也點了點頭,「好,你記得回來。」
有廖清歡照顧馮巧巧,陸長纓便放心的跟著他們走了,那些人還想壓著他走,給他套上牌子,結果被他眼睛一瞪,下意識的不敢動手。
臨走前陸長纓還指了指張秋菊,說要是她舉報錯了,是不是也得受到教育,於是張秋菊也被帶走了。
等人一走,廖清歡扶著馮巧巧坐下,然後跑廚房去倒了一杯熱水遞給她。
「沒事的,巧奶奶,長纓他是後面找來的,中間隔了那麼多年,只要去查,不可能查到他跟這邊有什麼關係。你就說是看他沒房子住,收留他住在這的就行了。」
「都怪我都怪我,要不是我,張秋菊也不會去舉報。」
馮巧巧流著淚捶胸口,要是張秋菊在這她恨不得咬死她。可她什麼都做不了,只能在這哭。
廖清歡怕她出什麼問題,問她藥在哪,把藥拿出來給她出了。
「好孩子,你幫幫忙,你認識的人肯定多,我求求你幫幫忙,看看誰能把小小小少爺弄出來。」
馮巧巧哭過之後就拉著廖清歡的手,她知道對方只是三等廚師,人又年輕,肯定也不認識什麼人。可對方至少比她好,她才是真的什麼人都找不到。這是個渾水,她不想拉著廖清歡,但也只能求廖清歡了。
廖清歡一時之間也六神無主,可仔細想想,陸長纓敢這麼直接跟過去,想來也是有把握的。
他做事周全,身份肯定也安排妥當了。
但馮巧巧求得她心裡難受,想了想,確定對方只是氣急了身體不大舒服,其他沒什麼大問題。便讓對方呆在家裡哪裡也不要去,急沖沖的出了門。
她沒別的人可以找了,只能去找幾個徒弟。
而另一邊的陸長纓則閒庭信步,跟著這夥人往那什麼革委會走去,路上但凡是看到革委會的人都繞著走,生怕被帶走了進行批評教育。
他一點都不怕,是因為他身份確實安排得很妥當。自己找的那戶人家,跟他一個姓,也姓陸,家中無親戚作證,死都死了好幾年。除非把他帶到鄉下去辨認,他就在賭,對方查到他身份證明的時候,再去街道辦一對,他把傳錯消息的事一說,這些人能相信他。
他這個身份的人死了那麼久,又是在非常遠的地方。除非真的那麼負責任,非要查個一清二楚,不然查到他名字確實在街道辦那邊,而且確實是記錄在冊的時候,就不會再往下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