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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看到這一模一樣端上來的,林碗幾個人心裡就開始鬆動了,等芙蓉蟹肉送到嘴裡,林碗眼眶一紅。
很嫩滑,非常的嫩滑,一般人做不到這麼嫩滑,火候的掌握非常重要。他們只有吃師父做的,才能吃到這麼嫩滑的,哪怕是他們做了這麼多年的大師傅,再做這道菜,也不如師父。
鄭楚華和張興國眼睜睜看著林碗眼眶紅了起來,倆人忐忑得不得了。
這是怎麼這是,怎麼還哭起來了呢?
然後只見三個師兄弟你一口我一口,點都沒給他們剩下,全給吃完了。吃完也就算了,其中張師傅還語重心長的對他們說。
「你們倆先吃,我們和裡面的那位師傅一見如故,有些事想聊一聊。」
說完,三個人就站起來去了廚房。
鄭楚華和張興國來人看著面前的盤子碗,就剩兩口了,他們吃啥?
……
外面的人吃完了,也輪到他們飯店做事的人吃飯。廖清歡晚上向來是不怎麼吃的,所以劉紅星幾個人就準備在後院石桌上吃。
陸長纓則攔著他,草草的收拾了個桌子,把飯菜都端到了前面。
見剛剛幾位以為要鬧事的客人往後面去,劉紅星下意識的就要跟過去。
「回來,我們吃飯。」
「不是,那幾位什麼師傅都到後面去了。」萬一他師父出了什麼事怎麼辦?
「不會有事的,他們是討論廚藝去了。」
陸長纓搖搖頭,很淡定的說道。
劉紅星將信將疑,見他真的坐了下來,便也放下了心。今晚上發生的事都奇奇怪怪,既然陸同志都不擔心,那肯定是沒什麼問題。
結果他剛坐下,一左一右就挨過來倆人。
張興國端著碗,厚著臉皮坐下來,筷子直接伸向田雞。
「啊,我們那桌的菜吃完了,你們這桌菜挺多的,不介意多加兩個人吧?」
鄭楚華則淡淡的朝陸長纓點頭,「不好意思,打擾了。」
然後筷子也火速的夾向了田雞。
旁邊的林香香和李淑華已經徹底的懵了,這吃飯的客人都跟他們上一個桌了?
……
廖清歡坐在石桌旁邊,手裡端著杯荷葉冬瓜茶慢慢的喝,注意到三個徒弟站在門口你推我我推你,愣是不敢上前,便轉過頭朝他們一笑。
「幾位師傅過來坐吧,我煮了點荷葉冬瓜茶。」
明明就是不一樣的長相,但對方說的話卻讓他們不由自主的走過去,然後腰板挺直的落座,坐姿都沒有一個是不端正的。
廖清歡倒了三個杯子,放到他們手邊。見三徒弟拿眼尾偷偷摸摸覷自己,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們三怎麼還跟以前一樣,都這麼多年了,一點長進都沒有。」
「師,師父?」林碗心都抖了,小心翼翼的喊了聲。
廖清歡一腦瓜崩子敲他腦門上,光溜溜的腦袋敲得還格外的清脆。
「怎麼?換了具身體不認識了。」
她一撇嘴抬頭,雖然肉多了點,但表情跟以前確實跟師父一模一樣。
「哇,真的是師父,這敲我腦門的力氣都一樣!」
林碗哇的一下哭出來,都六十歲老頭了,還跟個孩子似的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臉上一片狼藉。
眼看著還要往自己身上撲,廖清歡伸出一根手指抵著對方腦門。
「幹啥幹啥,別耍流氓啊!」
張瓢一手扯著師兄的衣領,一手擦著眼角,「二師兄就是太激動了,我們,我們都很激動。」
楊盆也同樣哭著,只是他哭得比林碗低調多了。
廖清歡有些感慨的看著他們三個,又想起另外兩個徒弟。
「小勺怎麼到國外去了,還有鍋沒跟你們一起,怎麼在京城?」
林碗一吸溜鼻涕,大掌往臉上一抹,看著廖清歡又開始嚎。
「師父您不知道,當初我們發現你沒了,就趴在桌子上,身邊還放著船票。我們想著別浪費,抓鬮看誰抓到誰就拿著船票去鷹國,小師弟就是抓到了才去的國外。後來我們就把您給埋了,親眼看著您入土的,您怎麼又活過來了,還,還這個模樣?」
他太激動了,說話都有些顛三倒四的,張瓢捂著他的嘴,簡單清晰的迅速解釋。
「當初您讓我們各自帶著家人離開,大師兄就先走了,一路到京城安頓下來。我們想著晚點再走,回來看了眼,就看到您趴在桌上沒了氣息,將你埋了以後,我們抓鬮分船票,小師弟抓到後坐船離開到現在都沒有消息。大師兄的消息我們也是前些日子才知道的,就那兩個小子,長得白淨些的是大師兄的孫子,大師兄吩咐他到海城來找我們。」
廖清歡明白了,揮揮手讓三徒弟把二徒弟放開,再捂下去都要沒氣了。
「放開吧,再來說說你們的事,碗你歇會,讓瓢先來。」
她算是怕了二徒弟,待會要哭起來收不住場,還是等會再說。
後面三師弟和廖清歡慢慢的聊,前面搶菜都搶瘋了。
張興國臉皮厚得厲害,自己吃不算,還往鄭楚華碗裡扒拉。劉紅星今天好不容易逮著機會不吃麵,來吃飯,結果被這倆人夾在中間,可憐得如風中殘葉,筷子都伸不出去。
林香香和李淑華都是愛吃的,每天盼著就是這三頓飯呢。搶別的都行,搶菜可不行,於是對視一眼,伸長了手加入搶菜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