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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回來?
容與眉間的摺痕逐漸加深,直至再往屋內去,這才瞥見陽台上那一抹衣角。
傅暖聽見開門聲了,然而只是單純不想理那人。
她和小諾在陽台上玩拼圖,假裝沒有察覺到男人回來。
容與抿了抿唇,走向陽台。
「小諾。」
他輕聲喚了女兒的名字,而不是她。
這行為在傅暖看來,無疑是冷戰的標誌性行為,心中越發氣悶。
女孩笑著往爸爸懷裡撲,小聲說:「爸爸,媽媽生氣了,你要哄哄她。」
容與輕笑捏了捏女兒的小鼻尖,寵溺地揉了揉她的頭髮。
「氣還沒消?」
尋常一句話,此時此刻,在還沒消氣的傅暖聽來,就像在說「你怎麼這麼無理取鬧」。
她悶著聲不作答,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孩子身上。
見女人完全無視自己,容教授眉宇蹙緊幾分,末了,他走到她面前,俯下身。
「別生氣了,嗯?」
果然,容教授連哄人都帶著不容置疑的氣場。
「你意識到自己的問題了嗎?」
傅暖忽然開口,正色道。
容與望著她,眸色深深,抿唇不答,意思很明顯。
他不認為自己的行為,有什麼不妥。
「好吧,看來你還是沒明白。」
小女人索性轉過身,不再理他,全然當容先生是空氣。
「你要氣到什麼時候?」
男人嗓音冷冽,連周圍空氣的溫度都瞬間下降了幾度。
傅暖揚了揚下巴,依舊沒有回應。
而容與也徹底失了耐性,修長的手指扣住她的下巴,強迫她的目光看著他。
「不許碰我。」
傅暖的聲音也同他一樣,沒什麼溫度。
這場冷戰,在所難免。
小諾在一旁睜大眼睛看著,小臉上寫滿茫然。
爸爸媽媽吵架了嗎?看起來好奇怪哦。
容與薄唇輕抿,感覺到她並不想看到他,他勾了勾唇,唇畔的弧度似冷非冷,鬆開她,轉身去了其他房間。
他離開後,傅暖眸子裡划過一絲暗淡。
待在這個屋子裡,悶得慌,快要透不過氣了。
「小諾,媽媽帶你出去玩好嗎?」
小諾眼睛裡升起一抹亮色,轉而又暗下去。
「可是爸爸……」
「讓他一個人待著,他需要靜靜。」
小諾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什麼叫「需要靜靜」,她不是很明白,難道爸爸心情不好,不想讓人陪著嗎?
「那叫上小舅舅一起!」
小諾走到哪裡都不忘傅慎行,可以出去玩,自然要叫他一起。
……
一大兩小,三人在海邊手牽手,走著走著,傅慎行突然停下來。
傅暖注意到,轉頭問他:「怎麼了?」
他的臉微微發紅,有點不好意思,像是有什麼難以啟齒的事情。
傅暖看了眼前方的衛生間,瞬間就懂了。
她笑著摸摸他的頭,說:「去吧,我們在這裡等你。」
傅慎行輕輕點頭,往前走去。
小諾拿腳尖踢著沙子,百無聊賴,忽然,一個小小的身影略過。
「媽媽,那是不是小兔子!」
還不等傅暖回應,小諾撒丫子地朝那抹影子追去。
「慎行,我們去前面等你。」
聽到男孩回應了一聲「好」,傅暖忙跟著小諾往前方密林深處跑去。
小諾只顧著追兔子,傅暖怕女兒受傷,注意力都在她身上,全然沒有注意到自己到了一個陌生的環境。
兔子在前方一個轉彎,就沒了影。
小諾有些失望,傅暖安慰她幾句,準備帶她回去,可一轉身,就迷糊了。
這裡……是哪兒?
拿出手機來看,沒有信號。
「媽媽,我們是哪兒?」
小諾也意識到她們是迷路了,害怕的縮在媽媽懷裡。
傅暖看了眼時間,現在是下午,離天黑還有些時間,一定能找到正確方向走出去的。
傅慎行還沒來,傅暖帶著小諾憑記憶往回走。
可密林里的一草一木長得都差不多,很快,她完全沒了方向。
就在這時,一聲聲低泣從不遠處傳來,是個女人的聲音!
這密林里怎麼會有個女人在哭呢?難道也迷路了?
傅暖想著人多好做伴,於是就帶著小諾循聲走過去,走了沒幾步,就聽清了女人哭訴的聲音。
從這個角度剛好能看見女人的側臉,好眼熟啊……
這個女人,不就是那天在沙灘上,和兇手林恆發生爭執,被他推倒的那個人嗎?
她一個人在這裡哭,是為什麼?
正疑惑時,她看到那女人手裡握著一枚吊墜,淚眼婆娑地凝望著,嘴裡啜泣道:「林恆……你為什麼那麼傻?為什麼要替我去頂罪?是我……都是我害了你……」
僅是短短几句話,內容足以讓傅暖駭然。
頂罪?
男道袍……
林恆是頂罪的,真正的兇手……是這個女人?
傅暖身後一陣冷意襲來,這麼一想,兩人的關係昭然若揭。
是怎樣的愛,才會讓一個男人心甘情願的為一個女人背負上殺人的罪名?
可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傅暖後背已被冷汗浸濕,她要立刻帶小諾趕緊離開,遠離這個危險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