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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與!
他……他怎麼也來了?
男人坐在沙發上,聽到聲音回頭看了一眼,和女人四目相對,面對傅暖眼中的驚訝,他倒顯得十分淡然,就像是料到她今天會來。
想來她還不知道樊嫻和陳振峰是夫妻關係。
「傅暖老師,好巧。」容與輕挑眉峰,語氣特別自然,就像此刻在這裡遇到,真的純屬巧遇罷了。
傅暖訕笑兩聲,硬著頭皮打了聲招呼。
「是啊,好巧。」
女人說著,目光掃了這房間一圈,後知後覺地恍惚明白過來,原來樊老師的丈夫就是……
「快別站著了,坐吧。」樊嫻熱情地請傅暖進屋。
傅暖在男人身邊的位置坐下,明明沙發很大,但她卻還是覺得渾身不自在。
這時對面坐著的陳振峰笑了起來,說:「樊嫻啊,你這兩位同事還真不錯,不像我們院的,對我們家現在,是一個個避之唯恐不及。」
他說著,復又看向容與和傅暖,頗為感慨道:「從教這麼多年,沒想到這次會遇上這種大事件,還失去了三個如此優秀的學生,真是……」
說著說著,陳振峰聲音有些哽咽,眼眶也微微發紅。
見他這副模樣,傅暖臉色冷漠,放在膝蓋上的手捏緊幾分。
如果不是看到了陸嫣然的日記,恐怕就要被陳振峰這副偽善的嘴臉給騙了。
「出了這種事情,作為導師,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如果我能看好他們,也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樊嫻沏好茶出來,看到丈夫神色戚戚的模樣,心裡也跟著難受。
她溫著笑遞給傅暖和容與一人一杯茶,對兩人今天來看望他們夫婦很是感謝。
傅暖顧忌樊嫻在場,擔心自己要說的話會刺激到她,有些話不好當著她的面問。
就在這時,房間裡傳來孩子的哭聲——
「媽媽……好痛!」
聽到孩子的哭喊,樊嫻立刻站起身來,抱歉地看著傅暖和容與,「你們先喝茶,我去看看孩子。」
樊嫻夫妻倆結婚很多年,直到她三十二歲才生下孩子。孩子年齡還小,需要時刻有人看著。
客廳里,樊嫻一走,就只剩下三人面面相覷,陳振峰依舊溫和地笑了笑,說:「兩位老師別客氣,喝茶。」
容與凝眸看著對座的男人,眼睛微微眯起,帶著幾分強烈的壓迫感,仿佛能一眼看穿人的心思那般敏銳。
察覺到這別樣的目光,陳振峰端著茶杯的手頓了頓動作,而後避開了對方的視線。
而傅暖,見樊嫻不在客廳,也就沒有那麼多顧忌,直入主題——
「陳教授,你真的認為這次爆炸只是一場不幸的意外嗎?」
陳振峰的神色怔了怔,卻也不過片刻,又恢復如常,臉上依舊是那副溫和的笑意。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不是意外,又是什麼呢?」
傅暖握了握垂在身側的拳頭,強迫自己鎮定,又道:「陳教授,有學生說,你在實驗室里囤放了幾十桶鎂粉,那是危險物,學生提醒過你,你卻說是實驗需要,不聽勸阻。然後沒兩天就發生了爆炸,陳教授不想說點什麼嗎?」
陳振峰聽到這話,氣定神閒地抿了一口茶,一臉無辜地反問:「怎麼可能有這樣的事兒?你說鎂粉,有什麼證據?現場有嗎?」
傅暖被他這隨意的態度激怒了,本克制的情緒漸漸湧上心頭,她臉色一變,怒道:「當然沒有,現場都炸成那樣,記錄也早就被給你刪了!」
「這位老師,沒有證據的事可不能胡說。」
「你!」
傅暖激憤地站了起來,剛要發作,身旁的容與握住了她的手。
她看到男人眼中的諱莫如深,只聽容與不溫不涼的聲音幽幽傳來——
「陳教授,進購鎂粉的記錄不只學校實驗室有,供應商那邊也有。很不巧,在來這裡之前,我去了供應商那邊,拿到了採購記錄。」
陳振峰抬起頭看向容與,臉色漸漸變得有些難看,尤其是聽到後半句話,他手心開始有了細汗。
容與全然不理會他的反應,菲薄的唇勾起一抹冷肆的弧度,「有人以學校實驗所需化學用品為由,向那家供應商購買了幾十桶鎂粉。還需要我再提醒你嗎,陳教授。」
陳振峰身子一滯,放下了手中端著的茶杯,顯得有些坐立難安。
見陳振峰不做聲,傅暖咬了咬唇,又接著追問道:「還有一件事,在爆炸發生前,16號的晚上,你去過實驗室,並且待到很晚才離開。那晚上,陸嫣然同學也在……陳教授,你和她那晚發生了什麼,你們之間只是單純的師生關係嗎?」
傅暖話音剛落,只聽「啪」的一聲,有什麼東西碎了。
客廳里,三人的視線尋音而去。
只見樊嫻站在房間門口,腳邊是掉落在地上摔碎的玻璃杯。她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難以置信自己剛剛聽到了什麼,看著自己的丈夫,震驚不已。
這時,陳振峰怒了,他重重把茶杯砸到茶几上,厲聲喝道:「這位老師,為人師表,有些話可不能胡說!你剛才說的話,有證據嗎?拿不出證據,你就是誹謗!」
面對陳振峰的怒駁,傅暖心中不由冷嗤。
既然樊嫻已經聽到了,那她也不用再顧忌什麼,索性就把自己所知道的,所懷疑的都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