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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間很小,很擁擠,連轉個身都困難,保持一個姿勢太久難免會覺得難受。
喬安安想活躍一下氣氛,玩笑道:「你們說我們這樣,算不算是過命的交情了?」
王柏林無奈地笑笑:「算吧。」
容小諾沒有說話,一直垂眸看著手裡始終沒有信號的手機。
小舅舅現在在做什麼呢?他會不會給她打電話或者發消息?
一想到小舅舅發現她不見了之後會有的反應,她就內疚不已。
「小諾,你怎麼了?」
「我……」
她把自己出來玩沒有告訴傅慎行的事說了出來。
喬安安一時不知該說什麼來寬慰她。
以她那位「小舅舅」的性格來看,她這次肯定免不了挨罵了。
「沒事,等我們下去,你就把責任都推給我,說是我非逼著你來的,我親自去給你小舅舅『請罪』!」
喬安安拍著胸脯向她保證。
「明明是我自己願意來的,我怎麼可能把責任都推給你,這不是我的行事準則。」
容小諾嘆了口氣,說:「我倒不是怕他罵我,我是怕他找不著我,著急擔心。」
小時候有一次,小舅舅帶著她玩捉迷藏。
她為了讓他不那麼容易找到她,跑到一個很容易被忽略的視覺盲區藏起來。
她看著他路過了好幾次都沒找到她,覺得自己特別機智,後來可能是太累了,竟然睡了過去。
等她再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周圍全是怪叫聲,嚇得她大聲哭喊,可是沒有人回應。
不知過了多久,她聽到有人在喊她,才發現好像是小舅舅的聲音。
當他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她泣不成聲。
她看到他的身上全是泥污和傷痕,眼裡滿是疲憊。
「我找了你好久……」
他見到她的第一句話便是這個,沒有責怪,沒有不滿。
隨即他對她微微一笑,說:「我很擔心你,下次不要躲得那麼好,讓我怎麼也找不著了,好不好?」
那一次回家之後,他發高燒足足一天一夜。
從那以後,容小諾便發誓,再也不要小舅舅為她擔驚受怕。
可她又沒有做到……
她吸了吸鼻子,握緊手機。
……
清障和救援隊並沒有他們想像中那麼快,直到天完全黑下來,都還沒有人找到他們,而且依舊沒有信號。
容小諾抱著膝蓋,蜷縮成一團。
周圍好黑,她有點怕。
察覺到她的異樣,喬安安問她:「你冷嗎?」
容小諾搖搖頭,鼻子一酸。
她又忍不住想起了小舅舅,如果他在的話,一定會給她點亮一盞小夜燈,然後唱歌或者講故事哄她睡覺。
小舅舅……
怕黑這件事,她不想別人知道,除了爸媽之外,這是她和小舅舅之間的秘密。
現在他在做什麼呢?應該已經回酒店睡覺了吧?
……
臨江市。
從下午經濟論壇開始,傅慎行的眼皮就一直在跳,他不是個迷信的人,可現在小諾不在身邊,他竟開始相信起這些玄之又玄的東西來。
回到酒店已經是夜裡八點多,他給小諾發了條消息,沒有回音。
思來想去,他還是不放心,便訂了最近的航班連夜返回桐城。
一下飛機,他就給她打了通電話,她要是見到他,一定會很驚訝的吧。
手機里傳來冰冷的提示音:您撥叫的用戶不在服務區。
不在服務區?怎麼會?
傅慎行接連打了幾個,都是一樣,他又給喬安安打,也是不在服務區。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人……王柏林。
可他的電話依舊是不在服務區。
傅慎行的神色愈發凝重,吩咐司機開車去學校宿舍,得到的結果是,容小諾並不在,包括喬安安和王柏林也不在。
這麼晚了她會去哪裡?
三個人同時不見,在一起的可能性很大。
傅慎行要求保衛處調監控,如果不配合,他就去報人口失蹤案。
保衛處也不想把事情鬧大,便把所有監控調了出來,最後發現他們在學校門口上了一輛麵包車,牌照很清晰。
他立刻把車牌號發到了李警官那邊,李警官是容與和傅暖多年的好友,了解到事情和容與的女兒有關,很快便查到了車主信息,發給傅慎行。
他立刻聯繫了那個司機,和他確認是否今天搭載過兩女一男三個人。
司機說是,並把自己的位置告訴了他。
「現在桐華山的路還沒通,車子根本上不去也下不來,你就算現在過來,也無濟於事。」
可傅慎行怎麼可能因為他的一句「無濟於事」就不過去了?
一想到小諾被困在山頂,他的心就像被放在油鍋上煎。
她那麼怕黑,現在怎麼樣了?她害怕的時候,沒有他在身邊,她該怎麼辦?
從一開始得知消息,他想的就不是容小諾為什麼要隱瞞他,而是要第一時間去到她身邊,無論如何。
車子只能開到半山腰,他在那裡見到了載他們來的司機。
「看這情況,大概最早也要明天早上路才能通,現在也只能在這裡等著,不然……誒誒誒小伙子你去哪兒?」
傅慎行顧不得那麼多了,他從後備箱拿出手電和可以用的上的工具,徒步向山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