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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白鷺城語調上揚,轉身坐在沙發上。
「我現在還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等我……」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白鷺城口袋裡的手機振動起來。
拿出手機,他按下接聽。
那邊人說了什麼,白鷺城神色未變,聽罷,將電話掛斷。
「等我將事情處理完,就隨白先生處置。」
「好,就照你說的做。」白鷺城說道。
嚴厲寒頷首,轉身離開。
修長的手指把玩著手機,白鷺城站起身,往樓上走去。
推開臥室門,看著房間裡的女人。
半響,只聽季陌小小的聲音傳來:「你一定,很難過吧?」
她知道家人對於他而言的重要性。
更何況,那人是白洐臻。
他和白洐臻從小一起長大,那感情更是堪比親兄弟。
如今,白洐臻意外死亡,他該多難受。
白鷺城溫柔說道:「謝謝你為洐臻難過。」
「也謝謝你為我難過。」
季陌搖搖頭。
「不過,洐臻他沒事。」
「……什麼?」驚訝的看著他,季陌不敢置信,「你是說,洐臻沒事?沒事嗎?沒死嗎?」
「嗯。」
白洐臻出事以後,他是懵的。
不管怎麼樣,就算是真的,他也要找到洐臻的屍體。
可是,他派出去打探的人卻帶回了一個消息。
那就是,白洐臻還活著。
在車子炸毀之前,他被人帶走了。
「那他現在在哪兒?」
白鷺城搖搖頭,「不知道。」
「什麼?」
「不管他在哪兒,這應該是一個新的開始了。」
剛才,之所以沒有告訴嚴厲寒這件事情,是因為,這是白鷺城給他的懲罰。
讓他帶著對洐臻的愧疚,生活一段時間吧,等到合適的機會再說。
……
蔣經濤再次折騰住了院,這次看上去,已經不好。
醫生聯繫不上家屬,囑咐照顧自己身體的話,只能說給蔣經濤自己聽。
那個時候,他就會長久的望著病房裡的窗子。
陽光從那裡面透進來,照射在地板上,發著細碎的光芒。
他好像從那裡面,看到了誰的影子。
也,聽見了誰的聲音。
那是他這輩子聽到過的最美麗的聲音,只有怯怯的兩個字。
「老師……」
終究是一段回不去的歲月,就算他有多麼惦念,願意用自己的全部去交換,也不可能回來的歲月。
他負了一個人,傷了一個人。
她們,分明都是他的摯愛。
閉了閉眼,蔣經濤微笑看著醫生,「醫生,您和我說實話就好,我到底還有多久?」
這顆沉甸甸的心臟,每一次跳動都好像老舊的機器,生鏽滯塞。
醫生蹙眉,還在安慰他,「蔣先生,只要你配合治療,還是……」
「醫生。」笑著打斷醫生的話,蔣經濤說道:「您不用安慰我,現在我還有什麼不能接受的?您只管告訴我,還有多久?」
頭一次,他想要結束這段可悲、可怖、可憐的人生。
醫生仿佛也看出他的釋然,嘆息一聲,「最多一個星期吧。」
「哦。」應下,他微微哽咽,「謝謝了,我是個不聽話的病人,為難醫生費心。」
身為醫生,生老病死,見過太多。
點點頭,醫生帶著護士離開病房。
隨著蔣經濤的病倒,他手裡薛家的權利已經重新回到薛素珍的手中。
那些權利不會認一個主人,誰能帶來榮耀和利益,它們就是屬於誰的。
嚴氏還在逼緊對薛家的進攻,薛素珍拿回權利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見嚴厲寒。
說起來,他們似乎還沒有單獨見過面。
只是以往所有的會面都不是什麼好印象。
約在一間裝修別致的咖啡館,薛素珍先嚴厲寒一步到了,在座位上等待。
那個男人,能夠用這麼短的時間摧毀了薛家百年基業的四分之一,再這樣下去,薛家就真的完了。
端起手邊的咖啡抿了一口,澀然的苦味順著味蕾直達心臟。
突然,滿心的疲倦,這一生,從來沒有真正的開心過。
小時候為了成為薛家的繼承人努力,長大以後,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委曲求全,老了,唯一的支持,她的兒子也離開了自己。
她到底為了什麼活著?
正想著,與她約見的人闊步而來。
他身著一身黑色的西裝,裡面是純白色的襯衫。
乍看之下,美麗的如同天人,臉部的每一處無不是上帝的恩賜,最傑出的造物。
若是細看,便能看出那雙細長鳳眸里隱著的陰仄。
拉開椅子坐在薛素珍對面,嚴厲寒單手解開兩顆衣扣,修長的手指落於桌面。
薛素珍微笑,「嚴先生要喝點什麼?」
說罷,她抬手叫來服務生。
「不必。」淡漠兩個字出口,嚴厲寒輕輕叩擊了兩下桌面。
薛素珍叫服務生退下,只聽他接著開口:「找我什麼事?」
雖然不太喜歡他傲慢的態度,但將自己的情緒壓下去,她說道:「蔣經濤住院了。」
嚴厲寒聞言,鳳眸微閃,看著她,「所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