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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在鐵柱的勸說下,張大牛發誓,以後再也不進山打獵了,並且吩咐鐵柱拿來他的洋炮,當著我們的面把洋炮給拆掉,以示自己的決心。
其中最高興的當屬鐵柱他媽小翠,看到自己的丈夫終於平安無事,心裡也敞亮了,之前的愁容消失不見,歡歡喜喜的跑進廚房,做了三大桌子菜,犒勞我們這一群人。
當天晌午,我們這些出力的人全部留在她家吃飯,連喝酒,帶嘮嗑,直到鬧騰到下午2點多鐘,才一個個醉醺醺的回家。
老頭也是個好喝的主兒,外加上村民們對他的道法大力吹捧,不停的勸酒,把他都快捧到天上去了。
老頭幾杯酒下肚,嘴裡牛氣沖天,開始跟眾人吹噓他道法怎麼怎麼厲害,一時間都快找不到北了,喝的是左搖右晃,出了鐵柱家大門,還是被我攙扶出來的。
回到道觀後,我把老頭放倒在床上,這老頭也是喝高了,剛躺在床上就開始滿嘴跑火車,說胡話,嘴裡吵吵著要摸田寡婦p股,又要摸人家胸脯,還讓田寡婦給他生兒子之類的下流話。
我偷偷聽完,心裡不禁暗暗好笑,都說酒後吐真言,這話果然不假,這老頭酒一喝多,心裡那點小秘密,不知不覺,全抖落出來了。
我見他在床上不老實,伸胳膊蹬腿,不一會就把毯子踹到地上,無奈的搖了搖頭,撿起毯子,又重新給他蓋了回去。
當我站起身,突然看見他那黑瘦,且有布滿滄桑的老臉之後,突然心裡莫名的湧起一股酸意。
與老頭一同生活這麼長時間,我明面上是他的徒弟,其實內心裡,我早已經把他當作爺爺看待了。
他這個人,大半輩子孤身一人,沒有一兒半女,也的確夠苦的,如果他真的喜歡田寡婦,我倒也樂得他們兩個結合在一起。
之前我問過老頭,說你喜歡田寡婦,為什麼不把她搞到手,是不是有賊心惦記,沒賊膽搞?
老頭給我的回答是,他這輩子見鬼就殺,不懂積陰德,所造的虐太多,陽壽所剩無幾,就算娶上田寡婦又能怎麼樣?過不上幾年好日子,等自己撒手一去,到頭來,難不成,還再讓人家守一次寡?
用老頭的話說,自己造的虐已經夠多了,臨死之前,就別再連累田寡婦了。
我看了看躺在床上胡話連篇的老頭,說實話,心裡挺不是滋味的,他這人,活了這麼大歲數,膝下沒兒沒女,孤身一人住在道觀之內,也真是苦了他了。
我深深的望了他幾眼,心中低落的回到自己的房間,關上門,倒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我突然心裡湧起一陣陣恐懼感,怕老頭哪天會突然間離開我,他一走,到時候我該怎麼辦?
老頭說我是通靈體質,命中注百鬼纏身,他萬一走了,我是繼續留在道觀做道士,還是好好讀書,將來找份工作娶個老婆,就這樣,平平淡淡,安分守己的過一輩子?
一時間,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不知道何時,我才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大早,趁著老頭還沒醒過來,我就趕早起了床,來到瀑布下的小水潭,脫掉鞋子跳進水裡抓了兩條魚。
拎著兩條魚,我回到廚房在鍋里燜上黃米飯,又把這兩條魚收拾乾淨,放好調料給燉上。
等老頭睡醒下樓,發現我早已經把飯菜做好,有條不紊的擺在桌子上,頓時一臉的詫異之色。
「今天太陽打哪兒邊出來了,你小子怎麼想起來給我做飯?」老頭在飯桌前坐下,疑惑的看了我一眼問道。
這也不怪他心裡疑惑,因為我們一老一少生活在一起這麼長時間,做飯的事情從來都是他負責的,而今天,是我入住道觀,第一次做,也是我有生以來,做的第一頓飯菜。
「師傅,徒兒見你昨晚喝多了,想必醒來的會晚點,我起的早,閒來無事便把飯做了。」我看了老頭一眼,心裡一酸,又說:「你嘗嘗味道如何,要是對您老胃口,我以後天天給你做飯吃。」
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我的眼眶已經紅彤彤的,淚水止不住的打轉,我怕老頭看見我流淚的模樣,連忙把頭轉過去。
老頭見我有些反常,瞥了我一眼,拿起筷子夾了一口魚,剛想送進嘴裡,他突然眉頭一皺,停下了筷子,對我問道:「雙喜,你哭了?」
我心裡一慌,連忙擦了擦眼淚,轉過頭,強笑道:「我沒哭,剛剛燒菜的時候,不小心被油濺到了眼睛,這會有點疼。」
「雙喜,你是不是有事兒瞞著為師?說,到底怎麼回事,好好的,你哭個甚?」老頭面色一沉,放下筷子對我問道。
我看了老頭一眼,再也控制不住,哇的一聲,撲到他懷裡,死死的抱住他,哭著說道:「嗚嗚嗚,師傅,你不要離開我,我捨不得你,你要是走了,我可咋辦。」
「你這小子,說什麼糊塗話呢,我不是好好的在這兒呢嗎。」老頭見我突然大哭,神色微愣,摸了摸我的腦,笑罵道。
我抹了一把眼淚,抬起頭說道:「師傅,我從小沒有爺爺,心早就把你當爺爺看待了,你說自己的陽壽所剩不多,萬一幾年後你去了,剩下我一個人咋整,嗚嗚,我捨不得你嘛?」
老頭聽我說完,眼中露出欣慰之色,嘆息一聲道:「雙喜,我真沒白收你這個徒弟啊,就算我死了去陰間,也該瞑目了,好歹,這上面年還有個人能惦記老頭子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