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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沒來這兒之前,我原本以為余半仙就是一個坑蒙拐騙的江湖術士而已,還真沒想到他竟然是一個扎紙匠。
為此,我不禁對余半仙有些刮目相看起來,他的形象,在我心中大有改觀。
因為這扎紙活,可是我國民間的傳統藝術,這是一門很深的學問,細緻活,並不是拿幾張彩紙和竹條隨便一糊就應事兒的活計兒。
這就好比那些學繪畫的,客戶找你點名要畫什麼東西,你必須畫的唯妙唯俏,畫的難看了,客戶怎麼會心甘情願的掏錢呢。
扎紙活也是一個道理,你不但要扎的活靈活現,還必須款式眾多,什麼金童玉女,車馬牛人,現代的小轎車,電視機等等,你必須得全部會扎才行。
「啥手藝啊,賣身力氣,混口飯吃罷了。」余半仙對於我的誇獎滿臉的不在乎,擺了擺手,又說道:「你兄妹倆先坐一會,我出一趟,馬上就回來。」
撂下一句話後,余半仙便行色匆匆的走出了店鋪。
他前腳剛一走沒過多久,我便將行屍走肉般的金鈴留在房間裡,自己索性閒著也沒事幹,便在店鋪里轉悠起來。
要說余半仙這紙人扎的手藝還真是一絕,一個個有模有樣的,小鼻子小眼,唇紅齒白的,精緻著呢。
直到把所有的紙人挨個看了一遍我又反回了後屋,這後屋,除了我和金鈴住的這間,還剩下2間屋子。
其中一間是余半仙的住所,另一間好像是個倉房,而這間倉房格外引起了我的注意。
因為我乍一走近那裡,突然感覺渾身的不自在,汗毛都根根豎立了起來,這是修道之人天生而來的本能警覺反映,一旦出現這種現象,就表示倉房裡可能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當即我眉頭一皺,右手掐決,捻了一個劍指防護在胸前,左手輕輕推開房門,一步跨了進去。
房門推開的同時,我就感覺一股陰風撲面而來,即使是大夏天的,我也情不自禁的打了個顫慄。
「這房子有古怪。」我心裡微微一緊暗道。
不過我也沒有心中膽怯,如果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襲身,我大可以一個劍指按上去,先戳它一下再說。
我目光大致在房間裡掃視一陣,除了亂七八糟的雜物以外,角落裡的一個紙人映入了我的視線。
這個紙人很特別,它被擺放在一張木桌上面,並不是站著,而是盤腿坐在那裡,身前放置著一鼎香爐和一個瓷碗。
不過我看不見紙人的相貌,因為它的頭上被一塊紅布遮掩著,就好像新娘子的紅蓋頭一樣。
而且讓我滿頭的霧水的是,這紙人盤腿的姿勢,像極了道家中的打坐之法,一時間,我心裡嘖嘖稱奇起來,難道這紙人也會打坐修煉不成?
我心中愈發好奇起來,不禁邁開步子,向紙人那裡走了過去。
隨著漸漸走近,我便嗅到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傳來,等我湊近一看,只見紙人身前的瓷碗裡豁然盛滿著猩紅的鮮血。
看到這裡,我心中不禁毛骨悚然起來,這余半仙到底是要幹啥玩意?看這架勢,他明顯是在用鮮血供奉這個紙人呀。
我一陣頭皮發麻,聽說過供菩薩,供財神的,可是供奉紙人我還頭一回遇到。
而且更邪門的是,余半仙還他娘的用檀香和鮮血供奉,這老東西到底想幹啥?難道不怕紙人吸收香火和血液成了精?這不純粹作死呢嗎?
我本想把紙人頭上的那塊紅布扯下來看個究竟,不過後來想想還是作罷了。
畢竟這是余半仙供奉的東西,他之所以用紅布蓋著,也許有什麼說道或者忌諱也說不定,我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為好。
「你咋跑這裡來了。」正當我仔細打量紙人的時候,余半仙的聲音突然在門外響起。
我回過頭一看,只見余半仙滿頭大汗的走了進來,手裡分別拎著一隻雞,一隻鴨,還有一隻鵝。
「老余,這麼客氣幹啥,晚飯簡單的做一口就行,用不著大魚大肉的,這玩意吃多了膩歪。」我瞥了他手中的雞鴨鵝幾眼,嘿嘿笑道。
「你想的到挺美,這玩意兒可不是給你吃的。」余半仙搖頭道。
我詫異道:」不吃?那你買它們幹啥?」
「一會你就明白了。」
說著,余半仙把雞鴨鵝向地上一扔,又從兜里掏出一把彈簧刀,挨個往脖子上輕輕一抹,極為熟練的便給這三隻動物放了血。
第114章 修紙人
我瞪大了眼睛站在旁邊,望著他手拿彈簧刀,蹲在地上一個勁兒的忙活。
只見余半仙放完血過後,又抓起其中的一隻雞走到桌子跟前,一把掐住雞脖子,稍一用力,便把血全部滴進了瓷碗裡面。
這般照舊,剩下的兩隻鴨和鵝的血液,也被他依次擠進了瓷碗裡面,眼看著,一大碗血盛的滿滿了。
做完這些,余半仙又拾起桌子上的幾柱檀香點燃,順手插進了香爐裡面,彎腰潦草的拜上幾拜,沒有絲毫恭敬之意。
「怎麼樣雙喜,這紙人你看出點啥門道沒有?」余半仙用毛巾擦了擦手上的血跡,漫不經心的向我問道。
我大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最終皺眉道:「啥門道我雖然看不出來,不過這紙人可不是什麼善類,你再這樣供下去,搞不好會弄出一尊邪靈來,我勸你還是儘早收手,少鼓搗這些旁門左道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