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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還記不記得崩壞3年的那場衛國戰爭,聯邦重工軍團利用空中力量往我們境內投送了三千多台重裝機甲和不計其數的士兵,以舊時代那種維和駐軍的名義一夜吞掉了我們整個東部沿海。」埃里克現在說的是四年前的一場戰爭,當時洛憂還在荒野上為了生存掙扎,並沒有經歷或者目睹過這場戰爭,他只知道那段時間的夜空都是血色的,大地也無時不刻不在顫抖,施虐的狂風帶著硝煙的血的氣味飄散在荒野中,所有變異生物都因為恐怖的地震而騷亂,連頭頂的蒼穹都仿佛將要塌陷!
「死了太多太多的人。」艾爾的眼圈稍微有些泛紅,低聲說,「當時我在前線做義務援助,共和之輝已經下達了『不斷肢不下戰線』的死命令,抬下來的戰士基本都不是完整的,有很多人都沒能搶救回來。」
「崩壞元年死去的強將實在太多了,導致後面幾年共和之輝一蹶不振,一度沒有摸清立方體的規則,也沒有一套完整的軍用強化體系,可聯邦的那群兔崽子倒是聰明,不依靠什麼進化者,也不弄什麼血統基因,直接就是兌換最先進的材料和能源,大力發展軍工業,打造最厲害的裝甲部隊,他們那坦克的裝甲,反坦克炮頂到十米都打不穿!都是要士兵抱著炸藥滾到底盤下去同歸於盡才能幹掉!」埃里克作為早期的移民者,對共和國有著不亞於本土國民的感情,此時提到這麼一段悲壯往事,再加上酒入愁腸,這個鐵錚錚的硬漢居然就這麼哽咽起來。
埃里克揉了揉渾濁的眼睛,突然將酒瓶里的酒一飲而盡,豪氣地說「不過那又怎樣!我們人才輩出!聽說在戰爭格局即將崩潰的時候,共和之輝里出了一名進化者上尉,也不知道是強化了什麼能力,那叫一個勢不可擋!什麼機甲,什麼坦克,硬生生拿拳頭把它們打成廢鐵,把那群躲鐵烏龜里的少爺兵嚇得屁股尿流,三個月打得他們一片鬼哭狼嚎,哈哈哈,解氣!解氣!」
「那個傳說,我覺得是以訛傳訛。」鬼手冷哼了一聲,輕蔑地說,「崩壞3年的時候境內還沒有特別強大的進化者,就是放到現在,能一人對抗一支裝甲部隊的進化者也不多!而且就算有,怎麼可能是上尉?崩壞元年以後,共和之輝就把個人實力放入軍銜考量的頭號指標了,真有這種人物,早他媽當上將,人盡皆知了!可你看看現在的三個上將,一個是整天昏迷的植物人,一個是無所作為的老頭子,還有一個是只會談經論道的儒將,哪來什麼手撕坦克的怪物,聽都沒聽過。」
舊時代里擁有豐富戰爭經驗的陸仁也一笑,說「戰爭里這些東西總會傳得神乎其神,之前我們的僱傭軍里還有人號稱曾經帶著一個班俘虜了一個連,把我們唬得一愣一愣的,還以為是關公再世,結果後來才知道,他說的一個連,是槍都沒有的平民拼湊的雜牌軍,哈哈哈。」
鬼手眯著眼,冷聲說「而且那場戰爭的最終結果你們也看到了,不管之前打得多麼壯烈,傳得多麼邪乎,最後共和之輝的那些鴿派軟蛋還不是妥協,簽了條款,允許聯邦在國土上駐軍,分割了一部分城池給他們治理,不然哪輪得到查爾斯侯爵來管拂曉城?」
「哎,喪權辱國,真的是喪權辱國!不管那個『上尉』是不是傳說,我真的希望共和之輝能儘快出一個挑起大梁的鷹派將領,不能再這麼軟蛋下去了!」埃里克此時顯得像是一個愛國的熱血青年,他愁容滿面地嘆著氣,擦了擦嘴角的酒漬,說,「對了,小伙子們,小姑娘們,有參軍的想法嗎?說實話,我真有這樣的想法,只是現在還離不開拂曉隊,也不夠強,但我覺得我總有一天會披上那件墨綠的軍裝,不過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收我這個糟老頭,哈哈哈。」
鬼手冷笑道「參軍有什麼意思?反正都是打打殺殺,自由自在活在荒野中,想殺誰就殺誰,這多好?再說了,共和之輝的正規軍也不見得有多厲害,等我把血統強化上去,管他什麼將校尉,我根本不放在眼裡。」
陸仁也搖頭說「正規軍厲不厲害我不知道,但就像鬼手說的,自由慣了,不喜歡被管著。更何況現在共和之輝的軍部全是鴿派,全境以固守為主,軍隊基本都投入到了建設與城防中,根本不適合我,我可不想每天待在城裡種田砌牆。」
「榮歸吾主。」艾爾在胸前劃了一個十字,用羽毛般輕柔的聲音說「如果有需要,我會貢獻自己的力量。」
「你們呢?」埃里克將目光看向了三個「新來的」。
在執行立方體任務的過程中,洛憂一般不會理會和任務無關的問題,不過這個問題卻是把他心裡的一些回憶勾出來了,夕城封鎖戰中,那些以鐵血之軀將他這個「怪物」層層擋住的軍人英姿又浮現在了腦海里。
舊時代,當洛憂還是個學生的時候,他很瘦弱,再加上柔美的長相,平時總會遭受欺負,所以他心裡一直有個願望,就是長大以後能當兵,用鐵一般的身軀告訴那些欺負他的同學,自己已經不再弱小。
現在,洛憂確實不再弱小了,可那些欺負他的人也已經不在了,都埋葬在了崩壞紀元的歷史塵埃中,那支保家衛國的鐵軍也在崩壞元年中為了保護平民而灰飛煙滅,就算殘存的軍隊重新建立了共和之輝,可是他們還是曾經的那支子弟兵嗎?
先不說洛憂有沒有參軍的想法,他現在根本都不知道共和之輝是個什麼樣的組織,至少從封爵制這條帶著封建色彩的政策來看,他對其沒有什麼好感,更何況洛憂現在唯一的目標就是找到洛唯,共和之輝能不能幫他完成這件事還是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