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硝煙與塵土在灼熱的風中瀰漫,聖城中心的廢墟中突然伸出了一隻血淋淋的手,它的五指陷入地面,費盡全力才把自己的身軀從塵埃中拖出。
剛才一擊用完了冷鳶的所有力量,連真龍形態都無法維持,身上的龍鱗早已在衝擊中消失殆盡,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遍體鱗傷,血肉模糊的傷口猙獰異常,鮮血如同小溪般汩汩湧出。
「噗…」冷鳶掙扎著嘗試站起來,然而很快就痛苦不堪地吐出一口黑血,重重地倒在地上,瞳孔有些擴散,雙眸半閉地咳喘著,每一次呼吸都會牽動全身的傷處,讓她痛苦不堪,生命猶如燃至盡頭的蠟燭,呼吸薄如蟬翼。
但是不能倒下
還沒結束!!!
冷鳶奮力掙扎著,甚至咬斷了自己的舌尖,以劇痛驅使腎上腺素分泌,給予了自己最後的力量。
冷鳶在中心廢墟中奮力摸索著,用手不停扒著碎石,手發抖不受控制了就用嘴,用牙咬起石頭往外吐,就這麼拼命往裡扒。
最後,在一處焦黑的大坑中,她終於找到了霍安里森的殘軀。
這一招玉石俱焚的衝擊讓冷鳶體無完膚,但作為遇襲者,霍安里森比冷鳶還要慘,不僅眉心的神印被衝擊力轟得破碎,整個身體更是破爛不堪,甚至都不能算是「身體」了,如果不是還有一些碎骨和筋脈血肉連著,完全跟碎屍沒區別。
冷鳶拼了命地搬起一塊石頭,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讓她又吐了一口血,但最終還是強撐著劇痛,將石頭砸在了霍安里森頭上,一直砸,不停地砸!
補殺!補殺!!補殺!!!
冷鳶心中只剩下了補殺二字,她不知道霍安里森的恢復極限在哪裡,也不知道剛才那一擊是不是終結了霍安里森的性命,她只知道自己不能停,要榨乾自己的最後一絲血氣,儘可能地給霍安里森造成傷害,成為那根壓垮極限的稻草!
冷鳶拼了命地砸著霍安里森的頭,幾乎是把那顆腦袋砸開瓢了,石頭承受不住多次撞擊,轟然破裂。
補殺!
繼續補殺
因為氣力衰竭,冷鳶的視線越來越黑,但還是強撐著意志去抓新的石頭,用盡全力向霍安里森砸去
「轟!」毫無徵兆,霍安里森的殘軀抬起手,抓住了冷鳶的臉,雖然也是軟弱無力,但在更加虛弱的冷鳶面前,卻是那般不可撼動。
「呵呵呵呵」嘶啞的詭笑聲傳來,在冷鳶驚愕的注視下,霍安里森睜開了血肉模糊的眼瞳!他的傷勢在復原!很慢,非常慢,慢得要睜大眼睛仔細看才能發覺,但確實在復原!
霍安里森的臉還沒恢復完畢,用新長出來的眼睛血淋淋地盯著冷鳶,詭笑著說:「差那麼一點真的就差一點」
當裁決的能力猶如海嘯般摧殘著冷鳶時,她知道,結束了,都結束了,所有努力都是徒勞。
驀然的,「對不起」三個字來到了口邊,冷鳶很想給死去的墨骨道個歉,因為她沒能給墨骨報仇。
但仔細想想,又有什麼可對不起的呢?
她殺死了舊日榮耀,殺死了別人對她的期待,殺死了自己心中的理想,拼上性命拼上一切給墨骨報仇,最後雖然棋差一招,但已是問心無愧,無法做得更好了,沒什麼可內疚的。
「你差那麼一絲就可以殺死我,但這最後一絲已是天塹,這幅天塹便是主給予我的恩澤。」最初的重傷度過後,霍安里森傷勢恢復的速度越來越快,短短半分鐘就痊癒,回到了巔峰狀態,炙金流火也開始在修復完畢的神印中熊熊燃燒,他抓著冷鳶的臉,於火焰中巋然而立,猶如在注視一個敗者,「局外之人,終將死於局中。」
霍安里森加大了手中的力道,準備捏碎冷鳶的臉,其實他沒必要這麼做,因為裁決的能力已經在肆虐,冷鳶再過幾秒就會直接死去。
龐大的黑暗占據了冷鳶的意識,她已無力抵抗,也沒必要抵抗。
累了。
就這樣吧
冷鳶身軀一松,雙臂無力下垂,失去了所有動靜。
冷鳶失去意識後,霍安里森露出了罕見的獰笑,胸前再次裂開了一張血盆大口,猶如面對嘴邊的美食,陰森地說:「你將與我融為一體!」
「唰!」電光火石間,霍安里森的手應聲而斷,一個高大的身影急速掠過,將生死不明的冷鳶奪走。
霍安里森呆滯地看著自己的斷腕,最後神色沉了下來,眯眼看向一旁。
「哼哼哼。」黑龍巨鎧在火焰中閃耀著猙獰的寒芒,散發血腥氣息的劣等種族殲滅刃挑掉了冷鳶臉上的斷手,那雙邪惡的鬼瞳看向了霍安里森,冷笑說,「這可不是留給你吃的。」
霍安里森甩了一下胳膊,斷腕瞬間復原,他整理了一下凌亂的頭髮,風輕雲淡地說:「我還在想你何時會出現,拜坦斯。」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棄誓者大統領拜坦斯!他站在霍安里森前方,冷酷地笑著:「你說的對,神明確實眷顧了你,如果我能來得再快一些,哪怕再快幾秒,你現在就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是的,你錯過了殺我的時機。」霍安里森平靜地看向了拜坦斯,又露出了一如既往的微笑,神秘地說,「做個交易,如何,把她給我,我將賜予你前所未有的獎勵首發
拜坦斯昂起下巴,故作興致地問:「哦?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