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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一旦要在生命之牆缺口附近展開陣地防禦戰,沒有重型部隊就意味著只能靠士兵搶修工事來構建陣地,而且還是要在怪物們的爪牙下搶修!這跟送死有什麼區別?!
難道拂曉城就要滅亡了嗎?就這麼毫無徵兆地從荒野上消失?!
之前尼德霍格出現的恐怖惡兆已經驚醒了整個拂曉城,生命之牆淪陷的消息更是如同中世紀的黑死瘟疫般在城內傳播,民眾們崩潰大哭著跑出家門,拖著自己的家人,如同無頭蒼蠅般在街上亂撞。
由於大部分守軍都在生命之牆上,城內維持秩序的部隊非常有限,而且守軍們自己都不知道該引導民眾往哪裡撤,因為根本沒有人想過生命之牆會倒塌,連一絲一毫的設想都沒有,所以根本沒有這方面的緊急預案。
混亂的人群很快就演變成了血腥的踩踏事件,一個人摔倒後被恐慌的人群踩成腦漿飛濺的肉泥,而倒下的屍體進一步絆倒了更多的人,這些被絆倒的人又被後面恐慌的民眾踩傷踩死,一時間場面徹底失去了控制,沒過多久,每一條街道,每一條巷口都被慌不擇路的人群堵死,不少急於逃命的平民甚至為了擠出一條活路而扭打起來。
這樣的場景讓城牆上的守軍急得紅了眼,可問題是查爾斯侯爵到現在都是失魂落魄,沒給出一個明確指令,到底是全員固守於此還是分兵去疏導民眾?給一個簡單的命令都好!可這個只知道吃喝享樂的侯爵現在被嚇丟了魂,就像一頭沒有思想的肉豬般站在原地,連下達命令都做不到。
查爾斯侯爵的無能直接導致守軍們無法有效阻止怪物們的逼近,又無法緩解民眾的踩踏事件,局勢不停地惡化著。
「傳令兵在哪?」突然,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
一名年輕的戰士微微一愣,很快就跑到了那個穿著斗篷的少年面前,敬了個標準的軍禮說「報告!在這裡!」
洛憂瑰紅的眼眸緊盯著遠方不停逼近的變異生物,說「讓各部留下維持生命之牆防禦體系的人手,其餘人去徵集所有可用的車輛,不管是軍車還是民用車輛,全部開來堵到生命之牆的缺口上,以此為依託,構築防禦工事。」
這個傳令兵應該是新入伍的,沒有太高的專業素養,沒能像老兵那樣能做到對命令毫不質疑,而是擔憂地提出了自己的問題「可是全員投入防守的話,城裡的民眾怎麼辦?而且現在街道這麼亂,車輛恐怕難以行進。」
「死一堆和全都死,你選哪個?」洛憂冷聲說,「街道上有人擋車就碾過去,一個人擋著就碾死一個,十個人擋著就碾死十個!不惜一切代價都要把車送過來!」
這一刻,傳令兵明白了洛憂的意思,現在生命之牆出現缺口,所有守軍一起堵缺口都不一定能堵死,如果再分兵去維持秩序,拂曉城難逃全滅下場,而如果集中兵力死守,那還尚有一線生機。
至於那些恐慌的民眾,就只能聽天由命了,活下來了就是運氣好,被踩死了只能說是難逃此劫。
傳令兵雖然面色鐵青,不過還是堅定地向洛憂敬了禮,雖然不知道這樣的決定能不能帶領拂曉城逃離全滅的命運,但至少應該感謝他在這種危機關頭挑起大梁,替守軍做出了決定。
在傳令兵的命令傳達下,像丟了魂一樣迷茫的守軍重新清醒過來,按照洛憂的指令快速行動著,生命之牆的防禦體系也重新運作,各式輕重炮開始嘗試削弱怪物們的衝擊力,為其它戰士搶修工事爭取時間。
「你」查爾斯侯爵此時臉色變得猶如豬肝般難看,肥胖的手指指著洛憂,憤怒地說,「我是拂曉城的侯爵!這裡的守軍都是我的士兵!你有什麼資格下達命令!」
「對了,搜集車輛的時候別忘了去侯爵府還有其它貴族家裡看看,那裡一定有不少高質量的汽車可以拿來堵住缺口。」洛憂又給年輕的傳令兵補充了一句,看著查爾斯侯爵那幾乎要漲出血的臉,他冷笑道,「相信『偉大』的聯邦貴族們一定不介意為拂曉城做點貢獻。」
眼看那名年輕的傳令兵又替洛憂傳遞命令,一副言聽計從的模樣,查爾斯侯爵的怒火終於爆發了,他狂怒地指著傳令兵,吼道「膽敢不聽我的命令!現在,我以叛徒罪判處你死刑!」
第一百一十章 堅守城牆
查爾斯侯爵話音剛落,鬼手的兩把黑夜大太刀便化作了夜空下的殘影,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向著傳令兵的首級斬去。
年輕的傳令兵並不是進化者,平時也只是在生命之牆內進行常規的軍事技能培訓,何嘗遭遇過進化者的攻擊,更別說是鬼手這種在茫茫荒野上都頗有名氣的進化者。
一時間,傳令兵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看著兩把黑夜大太刀離自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轟!」沒有任何徵兆,一道赤紅如血的閃光強勢來襲,以雷霆萬鈞之力打在了鬼手的黑夜大太刀上,這股力量實在太過巨大,鬼手只感覺自己的半個手腕都麻了,虎口也崩裂出了一個個口子,一生馭刀的他此時居然有些握不住刀子。
鬼手情急中改變了黑夜大太刀的攻擊方向,在這股巨力的壓迫下向旁邊盪去,隨後以精湛的技術卸掉了刀上的余勁,這才重新把刀拿穩。
此時,只見洛憂正站在那名魂不守舍的傳令兵身前,手中那猶如夾雜著江南煙雨的赤傘綻放著血紅的光,就像一個美麗又暴虐的女王從沉睡中甦醒,向著敵人露出了滴露紅唇下的猙獰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