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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翰如同觸電般一震,整個人從病床上彈坐了起來,呆呆地說「你這是什麼意思?」
洛憂短促地一笑,轉身離去「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約翰愣了足足半分鐘,手足無措地拔掉了插在自己身上的針管,掙扎著要跳下床。
醫生看後嚇了一跳,趕緊湊了上來「下士,你的傷還沒有好,請安靜調養,下士??」
醫生眼看死活攔不住約翰,只能把拐杖拿來,並在一旁攙扶著他,防止摔倒。
約翰穿過竊竊私語的人群,來到了一個女武神扎堆的地方,失魂落魄地嘀咕著「克勞迪婭克勞迪婭」
約翰走得太急,再加上身體還沒緩過勁,控制不住行進方向,一頭撞在了一名身材高大的女武神身上。
旁邊那名醫生連忙道歉「抱歉,蕾娜斯上校,我沒有看好我的病人,這是我的失職。」
「不必拘謹。」這支女武神馳援部隊的指揮官蕾娜斯對醫生搖了搖頭,隨後看向了不停嘀咕著克勞迪婭的約翰,秀眉一皺,用女武神特有的冷漠語氣問道,「克勞迪婭?你說從海底撈上來的那位女武神?你是她的同伴?」
約翰像遇到救命稻草般抓住了蕾娜斯的胳膊,急促地說道「是的,指揮官,她在哪?她現在在哪?」
蕾娜斯沉默了片刻,不動聲色地撥開了約翰的手,平靜地說「請隨我來。」
沒過多久,在一個專門回收戰損女武神的機械容器中,約翰見到了身軀殘破,緊閉雙眼的克勞迪婭,她就像一個睡著的孩子,靜靜躺在淡綠色的營養液中。
約翰的手一松,丟掉了兩根拐杖,整個人連滾帶爬地來到了機械容器旁,通過透明水晶呆呆看著裡面的克勞迪婭。
「女武神部隊趕到後,總司令下令打撈這位下士的機體,我們也完成了任務。」蕾娜斯來到了機械容器旁,低頭看著裡面仿佛正在沉睡的克勞迪婭,淡淡地說,「她很幸運,女武神機體的應急生命循環系統起了很大作用,我們在系統能源即將耗盡時把她打撈了出來,只要送回北美本土,有很大把握能將其徹底修復。」
聽到蕾哈娜的話語,再看見機械容器界面代表生命體徵穩定的綠色信號,約翰的情緒終於壓抑不住了,他緊緊地抱著機械容器,像個孩子般放聲大哭。
遠處,洛憂坐在窗沿上,目光深邃地注視著放聲哭泣的約翰,那是一種充滿著穿透力的眼神,仿佛是在約翰身上看到了自己。
rhen不知何時來到了洛憂邊上,他拿著一個裝著「甘火泉」的杯子,一種需要級獎勵點在立方體兌換,可以讓人體長時間抵禦嚴寒的高級飲品,他喝了一口,輕呼出一口熱氣,微笑道「這位聯邦下士居然在公眾場合哭成這樣,實在是有失身份。」
rhen本以為洛憂和他抱著一樣的想法,可誰知,洛憂依舊注視著約翰,深邃地說「不,這種失而復得的感覺,想必你不會懂吧?」
「也許吧,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rhen沒有在意言語上的小小失利,將甘火泉一飲而盡,輕輕靠在了牆壁上,他看了一眼洛憂的軍銜,微笑著說,「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有個很疑惑的問題,作為冷鳶上將欽定的副官,又有不亞於審判議會黃昏級審判者的戰力,你的軍銜似乎有些不太符合?」
洛憂不痛不癢地回了一句「上級給我什麼軍銜,我就戴什麼軍銜。」
rhen是個智商非常高的人,洛憂這個軍銜十分異常,如果共和之輝的少校個個都有這種實力,那全世界早被赤化了。
而從政治上來說,一個人才久久得不到提拔,無非兩種原因,要麼是本身性格有問題,不懂得處理上下關係。
洛憂這種沉默冰冷的性格顯然有這種傾向,但又可以看出,冷鳶很看好這個年輕的士兵,所以不存在什麼政治孤立的問題。
那就只可能是第二種原因了,最上級的核心領袖層出於某種原因壓住了這個少年的晉升通道,而且是一個連身為上將的冷鳶都不太好處理的核心領袖。
在共和之輝的政治體系中,這個領袖是誰,應該不難猜。
rhen很想招攬洛憂,尤其是洛憂在凶獸襲擊中展現出超強戰力,以及最後完美執行了狙擊任務,這些都預示著他的極大潛力。
不過很顯然,挖人是個技術與智商並存的活,現在直接招攬,而且是在冷鳶的眼皮子底下招攬,代價會非常不划算,失敗率也不小,這種事還得從長計議。
「這次極北危機的林林總總,我會整理成一份報告發送給各大勢力的最高領袖,包括共和之輝大元帥。」rhen將空的杯子遞給了一名侍從,整理了一下領帶,充滿深意地說,「我個人,乃至整個審判議會都欠了你一份情,如果有可以幫忙的地方,請別吝嗇來聯繫我。」
rhen並沒有留下自己的名片,一是這個舉動太過敏感,可能引起冷鳶那邊的誤會,陷洛憂於不義之地,像現在這樣口頭傳播,無影無痕,是最好的方式。
二是如果洛憂連這種情報索取能力都沒有,那也算是看走眼了。
就這樣,在後世史學中被稱為「極北危機」的大事件落下了第一層帷幕。
這一場巨大危機是人類政權首次面臨滅頂之災,若各方領袖全部亡於極北,世界勢力好不容易建立的均衡局勢將徹底混亂,將重建的人類文明拖入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