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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手裡端著東西不方便,李瞬笙就往寢區方向探了一下頭,說:「將軍在寢房休息,不見客。」
中央軍的表情並沒有意外,言語依舊不緊不慢:「可否請上將軍出來?」
李瞬笙又往寢區方向努了努嘴,乾巴巴地說:「你自己去請吧,我可不想挨罵。」
中央軍也沒有生氣,只是客氣地一笑,將帥令放在了桌上,說:「沒關係,給你也一樣,到時候轉交給上將軍即可,我等公務在身,現在必須去任職了。」
「等等。」李瞬笙莫名奇妙地看著這些中央軍,疑惑地說,「任職?任什麼職?」
中央軍客氣地說:「哦,遵大元帥令任職。這封帥令不是密信,你要是想看也可以開啟看的。」
李瞬笙放下了手中的餐盤,一臉狐疑地開啟了大元帥令,當看清內容時,他整個人都愣住了。
北境重地,佩城,此城距王都100餘里,地處交通樞紐,四通八達,絕大部分的軍備,物資,補給,兵員運送等等都要經過這裡,為兵家必爭之地,亦是北境王都的門戶。
鎮守佩城的是冷鳶麾下鷹旗軍中將洪武,此人性格剛烈,嫉惡如仇,因超凡武力與統兵將才深受賞識,曾經的鷹旗七將星雷神羅漢林退役後,冷鳶親筆請示前任大元帥,希望將羅漢林手中鎮北將軍的兵權移交給洪武,前任大元帥隨之應允。
也正因如此,和那些徒有虛名的將軍不同,洪武是一位手握兵權的大將,麾下可以直接調動的兵馬超過5萬,都是全副武裝以一敵百的鷹旗精銳。
此時,洪武正在議事大堂,對面坐著今天剛到的中央軍,他看著手中的帥令,眼睛一瞪,臉上的鬍子都直了,惡狠狠地說:「中央憲兵?鷹旗軍建軍至今,一直是自己管轄,從來沒聽說過什麼中央憲兵,你們這是想幹什麼?」
「哈哈哈,鄙人中央少將秦升,早聞洪武將軍大名。」中央軍為首者笑眯眯地對洪武敬了個軍禮。
這個叫秦升的中央少將在長安非常出名,素有「紀律獵人」的稱號,他在執掌紀律規劃上有一套自己的鐵腕手段,再野的軍隊被他調教幾年都會順服得像貓咪一樣,他這次被長安專門調來北境,其中的深意不言而喻。
眼看洪武臉色難看,秦升不緊不慢地喝了一口茶,恭敬地說,「這是大元帥令,我們也只是遵帥令行事,還請大將軍見諒。」
「什麼大將軍?!莫要捧我!」洪武將帥令拍在了桌子上,冷哼了一聲,站起身收拾著自己的東西,言語中已有逐客之意,「既是大元帥令,我也不多說,你們請便,我練兵去了。」
「洪武將軍請稍等。」秦升伸手虛壓,示意洪武別急,笑眯眯地說,「我們這些憲兵可不是虛職,還有很多地方需要洪武將軍配合。」
洪武將手中東西一放,瞪圓了眼睛:「你想怎樣?」
秦升揉了揉手腕,整理了一下襯衫的袖子,笑著說:「其實啊,說是憲兵,實為監軍。洪武將軍以後若要調動兵馬,還望與我等共同商議行事。」
洪武怒目圓睜,他指著自己的鼻子說:「北境是鷹旗軍的地盤,佩城是老子的地盤,這裡駐紮的都是老子的兵,老子調自己的兵,還要和你們幾個外人商議?」
「哎,話不是這麼說,《詩經》有雲,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北境再大,那也是帝國的土地,最終的調動權都歸屬長安中央,都歸屬大元帥所有,我們這些將軍只需要遵循帥令即可。」秦升依舊笑眯眯的,但那張臉活像一個人皮面具,看著親切,仔細打量的話卻發現透露著一種機械化的冰涼,他慢悠悠地說,「更何況,北境七十六城都是如此,洪武將軍若不遵守,怕是不好吧?」
這一句話讓洪武愣住了,他下意識問:「七十六城都是如此?」
秦升攤了一下手,臉上機械般的笑容依舊。
七十六,剛好是北境樞紐城市數量的總和,這些樞紐城市都和佩城一樣,是北境的「主城」,都由鷹旗大將親自把守,按照秦升的意思,七十六城都有中央憲兵做監軍,這分明是
洪武頓時眼睛都紅了,整個人怒髮衝冠:「鷹旗軍為國效力整整19年,大小戰役無一缺席,全軍上下皆是誓死報國之士,長安為何這般猜忌?!」
秦升依舊是那副不軟不硬的語氣,他起身拍了拍洪武的肩膀,說:「哎,洪武將軍言重了,怎麼叫猜忌呢?這是紀律。你看看西域,再看看江南,哪裡沒有中央憲兵?這是軍隊全面紀律化的必經之路,我們的國家在不斷髮展,紀律自然也要不斷強化。再說了,只要心裡沒鬼,任他百千個憲兵放在身邊也沒什麼可怕的,你說對不對?」
洪武大怒,把東西往桌上一摔,奪門而出:「等著!老子去王都告狀!」
第九百七十三章 一之讓步
「上將軍,什麼狗屁憲兵監軍!長安分明是猜忌我們!」王都會議室,鷹旗軍高級將領都匯聚於此,他們全都是北境七十六城的鎮守大將,在同一天接到來自長安中央的帥令,一時間氣不過,不約而同都跑到王都告狀來了。
冷鳶坐在首席,因為長時間沒有進食和睡覺,面容有些憔悴,嘴唇也發乾起皮,連黑眼圈都能看見,她此時正摸著桌上一隻慵懶的小野貓,似乎沒聽到洪武的話,繼續擼著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