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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爾斯侯爵真是欲哭無淚,以前他都是跟軟綿綿的鴿派打交道,現在直接對上共和之輝鷹派最高將領,而且是血性十足的鷹將,曾經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蕩然無存,只能憋屈地說「我即將卸任拂曉城最高執行官一職,如果即將接任的英維德大公沒有異議,我自然歡迎。」
「不必拘謹,你現在還是最高執行官,現在的事,為什麼要讓後來者幫你決定?」冷鳶沒有給一步退路,直接拍了拍李瞬笙的肩膀,笑道,「瞬笙,到時候乖一點,來玩的時候不要給我們的侯爵惹麻煩。」
李瞬笙的眼眸中帶著壞壞的笑意,向查爾斯侯爵伸出手,腹黑地說「當然,請多指教。」
查爾斯侯爵真的想跳起來打爆這兩人的狗頭,但只能尷尬地賠笑,跟李瞬笙握了手。
「走吧,帶我好好轉轉。」冷鳶嘴上這麼說,直接就反客為主往裡走,非常不客氣。
查爾斯侯爵還在生悶氣,一名親衛突然緊張地趴到了他耳邊,嘀咕道「侯爵大人,那邊是」
查爾斯侯爵嚇得渾身一激靈,腰不酸了腿也不累了,屁顛屁顛就跑了上去,著急地喊道「將軍!將軍!來這邊!那邊那邊不是會客的地方!」
然而,查爾斯侯爵終究晚了一步,冷鳶走得很快,早就穿過三四道廊坊,來到了側庭。
這裡發生的事讓眾人都沉默了下來,只見一根滿是木刺的刑柱插在冰冷的鵝卵石地面上,上面吊著一個被虐打了多時的少女。
少女身上的衣物有的早被扯掉了,有的直接被刑鞭抽碎,和皮開肉綻的傷口黏在了一起,渾身上下遍體鱗傷,乾涸的血跡在顫動中不時往下掉,還有些新鮮的傷口在流著血。
少女的脖頸上還套著一根吊繩,足下放著冰塊,如果不用腳踩住冰塊則會被吊繩吊死,如果踩住,足底就會被凍傷。
原本白色的冰塊早已經變得猩紅一片,少女圓潤的秀足已經被嚴寒凍得皮開肉綻,但為了活下來,卻還要掙扎著抵住冰塊。
刑柱邊上,一個處刑人手中握著滿是倒刺的長鞭,似乎剛剛完成一輪毒打,他看著站立於一旁的冷鳶,以及隨後跑進來的查爾斯侯爵等人,不禁愣在了原地。
少女似乎也感覺到了什麼,艱難地睜開了滿是血絲的眼睛,艱難地喘息著,整個人在劇痛和嚴寒的折磨下不停發抖,口中喘出的氣息在空中凝成白茫茫的霧氣。
通過輪廓依稀可以辨認,這個少女很美,美得惹人憐愛,仿佛碰她一下都怕傷著,都會心痛,也不知究竟是怎樣惡毒的人能把她傷害成這副模樣。
查爾斯侯爵的反應倒也是神速,他的臉馬上拉了下來,從行刑者手中奪過長鞭,啪得一下抽在他身上,假裝生氣地說「你在做什麼?為何私自行刑?」
行刑者捂著傷口,倒吸了一口冷氣,倒也是機靈,明白了查爾斯侯爵的用意,他當即跪了下來,顫聲說「抱歉,查爾斯侯爵,忘記向您稟報,是在下失職」
少女不停喘息著,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冷鳶,因為身體的晃動,身上的傷口不停地流著血,令人心碎。
這次跟冷鳶出行的是李瞬笙和彌音梨紗子,這兩人表面上看沒什麼動作,但暗中已經做好準備了,只要冷鳶一聲令下,不管是殺了侯爵,還是救下少女,他們都會毫不猶豫地去做。
然而,冷鳶似乎並沒有什麼反應,她沒有理會少女求助的目光,只是眯著眼看著她,平靜地說「犯了什麼事?」
查爾斯侯爵不停給行刑者打眼色,行刑者也不敢亂說話,老實匯報導「消極怠工!今天本該由這名叫紫蘇的女僕澆灌花園,但她卻在花園裡偷偷作畫。」
冷鳶這才發現,行刑台邊上有一團被揉在一起的畫紙,皺得亂七八糟,還沾了一些血。
李瞬笙機靈地將其撿起,展開後遞給了冷鳶。
冷鳶瞥了一眼畫作,突然眉頭一皺,緊緊地盯著畫中人。
紫蘇的畫技非常好,以前應該有專門練習過,寥寥數筆就將畫中人繪得躍然紙上,冷漠,孤傲,猶如一條行走於荒野中的狼,尤其是那雙標誌性的瑰紅眼眸,讓人看一眼便再難忘。
冷鳶展開了畫紙,向紫蘇問道「你認識這個人?」
紫蘇現在被吊著,話都說不了,查爾斯侯爵趕緊給行刑者打眼色,讓她把紫蘇放了下來。
紫蘇被放下後,一度癱在地上發抖,李瞬笙見此脫下了自己的西裝外套,走過去輕輕披在了她身上。
回暖後紫蘇的狀況稍微好了一些,雖然傷勢還是重得讓她不停發顫,但她依舊掙扎著爬到了冷鳶身邊,緊緊地抓著冷鳶的衣袖,沾血的手指留下幾道血痕,顫聲問道「大人他叫洛憂已經失蹤很久了!請問您知道他的下落嗎」
第三百四十七章 狼之紫蘇
冷鳶眯著眼,暗紫色的眸子裡時不時閃過神秘的鋒芒,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麼,過了一會,她突然咧嘴一笑,唇角上揚的弧度透露著危險的信號「他死了。」
紫蘇的腦海中仿佛響起了晴天霹靂,周圍的嚴寒仿佛侵入了心臟,將她心中最後一抹溫暖的火焰撲滅,就這麼呆呆地坐在地上,灰暗地流著眼淚,但還是緊抓著冷鳶的衣袖,不停欺騙自己「不您一定是在騙我一定是在騙我」
查爾斯侯爵眉頭一皺,用貴族長靴的尖頭一腳踢在紫蘇手上,罵罵咧咧地說「你這個下賤的奴隸,有什麼資格質疑將軍!告訴你死了就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