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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只是一縷小小花瓣,與你天各一方。
但我不會輕易說出再見,用淚水換你彷徨。
只待一日你能歸來,帶我回到初識的地方。
當紫蘇的腦海中迴響起《雨中畫》的旋律時,突然感覺臉頰一癢,仿佛被什麼柔軟溫潤的東西啄了一下,她驀然轉過頭,只看到輕掩的房門隨風搖擺。
窗台夜色朦朧,似有人來。
第八百四十四章 獨立浪潮
骷髏城的深夜,皎月隱匿在薄薄的雲霧後,仿佛披著輕紗的美人。
城外無人的荒郊,洛憂站在一棵半枯萎的古樹下,手指撫過乾燥的樹皮,恰有一陣秋風吹過,落葉紛紛下,他輕輕將其接住放在手中,看著枯葉上的紋路。
記得兒時,洛憂聽過一個傳說,如果能在秋葉落地前將它接住,放到耳邊,它就會給你講述一個秋天的故事,他曾經對此深信不疑,每到秋天都會帶著洛唯跑到樹下,天真地等待著秋葉掉落,好能把它接住,那是一段回不去的,屬於秋天的童話。
當然,這種童真後來也隨著年齡的增長慢慢消逝了。
不過此時,洛憂卻是像小時候那樣,默默地把手中的落葉放到耳邊,仿佛是在傾聽它的聲音,又或是在傾聽自己的過去。
「憂。」就在洛憂傾聽風拂過枯葉的聲音時,背後傳來了女孩的呼喚。
洛憂並沒有感到驚異,只是隨手一揚,讓落葉隨風離去,隨後默默地說「拂曉城的事處理完畢了?」
只見洛憂身後半跪著身穿白袍的玉面狐,月光灑在她柔美的臉上,照耀得如同瑩玉般無暇,她微微頷著首,說「處理完畢,酒肉僧已被我用計殺死。」
「做得很好,這樣一來,奧特里家族派系的人正式覆沒,再也沒有人能調查到你了。」洛憂對玉面狐伸出了手,柔聲說,「你證明了自己的價值,想走到台前來嗎?我可以給你一個身份,讓你能光明正大地待在我身邊。」
玉面狐搭住了洛憂的手,抬起頭,琥珀色的眼眸中滿是愛意「不用,我願意一直在您身後。」
洛憂默默點了點頭,他輕輕握住了玉面狐的小手,問道「為什麼你的手這麼冷。」
靈狐雙生,陰陽移魂,玉面狐為使酒肉僧走火入魔,先是用一輩子只能用一次的雙生能力創造了另一個自己,隨後剝離體內陰陽兩勁,讓酒肉僧誤吞純陽之軀。
現在,玉面狐體內留下的是純粹的陰勁,沒有陽氣的身體從會永生被寒氣包裹,全身冰涼,別說現在,以後玉面狐的身體永遠都是涼的。
然而,這是玉面狐第一次沒有對洛憂說實話,也是此生唯一一次,她溫柔地一笑,說「路途風大,偶感傷寒。」
洛憂牽住了玉面狐的手,將她摟入懷中,用自己的體溫給她取暖,輕聲問道「這樣會好一些嗎?」
極陰之體即意味著此生再也感受不到溫暖,就像此時,玉面狐根本感受不到洛憂的體溫,但她還是微笑地閉上了眼睛,輕柔地說「好多了。」
片刻後,洛憂問道「她怎麼樣?」
玉面狐依舊依偎在洛憂懷中,閉著眼,輕聲說「她很好,正在等您的歸來。」
「知道了。」洛憂抬起頭,看向了無涯的夜色,仿佛在注視著同樣在看這片夜色的人,深深地說,「後天清晨,我去履行約定。」
第二天,拂曉城中心廣場,人山人海的拂曉城居民聚集於此,此時已至深秋,氣溫寒涼,但如此龐大的人群聚集帶動著狂熱的氣氛,讓現場的溫度也隨之升高,升起的朝陽甚至照亮了他們臉上的汗水。
中心廣場搭建的場台上,神色狂熱的獨立分子頭目對下方人海張開了雙臂,這是一個身披聯邦旗,穿著破舊秋裝,眼神中仿佛燃燒火焰的男人,也是拂曉大清洗後留下的產物,他嘶聲吶喊著「拂曉城的同胞們!自由之日即將來臨!帝國的殺手迫害了我們如此之久,但我要告訴你們,自由的意志絕不會因殺戮而動搖!我們嚮往著更美好的生活,憧憬著更強大的國度,我們有選擇身份的權利!我們有選擇成為聯邦公民的權利!」
下方沸騰的人海傳來了鋪天蓋地的聲浪,異口同聲,整齊一致地傳來吶喊「獨立!獨立!獨立!」
「崩壞3年的戰爭中,帝國逼迫我們的親朋好友走上戰場,把他們當做戰爭的畜口!我們的父母累死在了拖運補給的貨車上,我們的孩子變成了戰壕里的炮灰!我們失去了妻兒,失去了摯愛,只為阻擋真理的到來,我們都是罪人」獨立頭目眼中的火焰落寞消逝,但緊接著又快速燃起,他將手指指向了頭頂的天空,伴隨著狂熱的聲音仿佛要穿透這片蒼穹,「但是!真理的鐵蹄不可阻擋!偉大的聯邦到來了,他們擊潰了弱小的帝國,把我們從飢餓的邊緣拖回,給了我們麵包與蜂蜜,豎立了生命之牆,保護我們遠離凶獸的侵犯,甚至修建了偉大的拂曉競技場,讓我們在那片血與沙中找到了生活的意義!」
「我們心屬聯邦,也本應屬於聯邦,可是現在,可恥的帝國要奪走這一切!他們想要接管這裡,奪走我們的佳肴,把它換成攙著沙子的白粥!要推倒生命之牆,奪走我們的土地,讓我們回到滿是凶獸的荒野!他們還要拆了拂曉競技場,奪走我們的精神源泉!」獨立頭目怒目而視,滿是血絲的眼球仿佛要跳出眼眶,聲嘶力竭地吼道,「偉大的聯邦不會允許這一切的發生。哪怕帝國的惡毒殺手不斷屠殺我們的同胞,她能奪走我們的生命,但奪不走我們的心!我們的意志也絕不會被撲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