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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這個意思,這是一場豪賭,只有走投無路的敗者才會選擇賭。」r靠到了椅子上,風輕雲淡地說,「也許有一天我們會重新啟用她,但不是現在。準確地說,我們希望那一天永遠不要到來,因為啟動她就意味著我們已經輸光一切。」
柳扶蘇沉默無聲。
「好了,稍微有點信心吧,洛憂已經成功守了三個月,他能守住更久的。而且我相信,教會在長安的損失會讓他們重新審視這場入侵的愚蠢。如果真到了必要時刻,我也會採取極端手段。」
第一千八十章 多方祈願
臨江,在三個月的人口遷移中,這裡已經收納了大量來自北境的平民,所幸江南魚米之鄉,豐衣足食,一時間不會有物資匱乏的困境。
一間安置帳篷里,莫謙正和幾個來自臨江軍區的老戰友喝酒,他摸了摸自己滿是皺紋的臉,又抬頭看了一眼羊咩咩,一臉疑惑地說:「咩咩,你到底是怎麼保養的?這麼幾十年過去了,你還是跟當年那個小丫頭一樣。」
莫謙今年已經五十多歲,羊咩咩雖然比莫謙小一點,歲數上也差不了太多,但她的皮膚依舊白皙細膩,猶如純淨的羊脂,小臉蛋紅撲撲的,宛若不對,不是宛若,完全就是個青春永駐的少女,一絲一毫歲月風霜的痕跡都看不出,就和崩壞7年剛入伍那會沒兩樣。
一聽到莫謙的疑問,羊咩咩突然摔碎了碗,一臉猙獰地撲過來揪住莫謙的衣領,惡狠狠地說:「恩?!狗東西,叫誰小丫頭呢?!」
莫謙似乎早就習慣了,趕緊揮了揮手賠笑道:「好好好,大爺大爺,您先回去,把真的咩咩叫出來。」
羊咩咩嬌軀一震,臉上的兇惡之色瞬間消失,露出了羞澀的神情,尷尬地說:「啊對不起,那傢伙又跑出來搗亂了。」
旁邊,葉梓蕭打趣道:「咩咩,你這是病,得治啊。」
羊咩咩的臉又獰了起來,啪啪給葉梓蕭兩耳光,罵罵咧咧地說:「想死是不是?本大爺成全你!」
很快,羊咩咩主人格又奪回了控制權,手忙腳亂地揉著葉梓蕭挨揍的地方,紅著臉不停道歉。
莫謙看到這一幕笑得合不攏嘴:「真有意思,咩咩這個副人格總自稱本大爺。梓蕭你的老婆又整天自稱小爺,讓她倆弄一個爺爺組合得了。」
葉梓蕭剛傻笑沒一會,腦後突然挨了一記重拳,他瞠目結舌地回過頭,看著鎮定自若的景橙空說:「不是莫謙說的,你打我幹嘛?」
葉梓蕭是怎麼和景橙空好上的,說來話長,也話短,無非就是一開始拳腳相向,誰也不服誰,到後來發現兩人不分上下,葉梓蕭出於爺們大度的心態,主動虛心請教,一番波折後展開第一次交流,慢慢走得近了,在戰場上又好幾次救過彼此,開始一起吃食堂吃飯,一起練武,一起執勤,稀里糊塗就走到一塊去了。
景橙空是什麼時候對他動了心思,葉梓蕭不知道,對他來說,初次動心是第一次約會的時候,景橙空脫掉了一直以來的男裝,換上了女孩的裝束,當她迎著朝陽走來時,葉梓蕭第一次發現,原來人真的會發光。
雖然兩人在一起是預設的事,但景橙空從來不承認,也許是替兄活著的她心裡還有那麼些留守,所以嘴上從來不說,一旦有人提,不管誰提,她都會揍葉梓蕭一拳。
為什麼要揍葉梓蕭?她也不知道,也許是這樣可以轉移尷尬。
莫謙見此哈哈大笑:「我都這把歲數了,被人忽悠成乞丐,到現在也沒個老婆,你們可得努力啊,我等著抱侄子。」
「嘭!」葉梓蕭後腦勺又挨了一拳,他當即鬼哭狼嚎起來:「不是!你打莫謙啊!哪有幫外不幫里,打自家老公的?!」
葉梓蕭說完,又挨了一拳,整個人鬼叫著在地上打滾。
帳內的老戰友們看到如此歡鬧,一個個頓時大笑起來,也不知是不是喝多了,莫謙不自覺說了一句:「洛憂和墨骨在這裡該多少啊~」
很快,帳內一片死寂,所有人的眼神都沉了下去,一言不發。
「咳」莫謙意識到自己嘴快了,晃晃悠悠站了起來,拍了拍屁股說,「呼,喝暈了,我出去透透氣。」
言畢,莫謙提起一壺酒和一盤瓜子走到帳外,放到了老叫花子面前,說:「師傅,梓蕭帶來的酒和零食,吃點吧。」
老叫花子已經年過百歲,整個人蒼老得不成樣子,早沒了以往那種精氣神,每天都是昏昏沉沉的,就像一根即將燃盡的蠟燭。
老叫花子本在閉目養神,聽到莫謙的呼喚,他睜開了疲憊的眼睛,嘴裡嘟囔了兩句,顫巍巍地給自己倒了一碗酒,默默地說:「剛才你們鬧得好不快活,要知道,你們能在後面歡鬧,是因為前線有破虜將軍拿命給你們頂著。」
莫謙的臉色很快落寞了下來,他低著頭,凝重地說:「抱歉,師傅,徒兒很想幫他,但想不出有什麼辦法。」
老叫花子很隨意地拍了拍莫謙的肩膀,說:「你確實幫不了他,沒事,挺好,幫不了就享受,享受他用命給你們爭取來的安逸,哪怕這股拼勁不是為了你們。」
莫謙歎了一聲氣,憂愁地說:「這場戰爭,究竟什麼時候是個頭。」
老叫花子沒有接話,他將碗裡的酒一飲而盡,酒上興頭,晃了晃腦袋,笑眯眯地說:「突然想到一首詩,我把它改了改,你聽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