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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到組織敢死隊時,會有專人下發紙條,紙條上若是空白,則沒事。若有紅色墨點,即選為敢死隊。
此時,負責分發的士兵將封裝好的紙條遞給了葉梓蕭。
葉梓蕭接過後,直接打開。
這是一個很低的概率,因為負責阻擊的敢死隊只需要千餘人就行,而帝國軍主力部隊尚有百餘萬人,從概率上說,只有千分之一的概率被選中。而且紙條的材質和墨水都是特殊材料,不存在偽造的可能。
果不其然,葉梓蕭打開一看,自己的紙條是空白的。
葉梓蕭鬆了一口氣,嘀咕著說:「媽的,又逃過一劫。」
士兵笑道:「您可是少將,大官,不會那麼容易抽到墨點的。」
葉梓蕭往士兵腦袋來了一巴掌:「放屁!大家都是公平的,沒人在紙條上動過手腳。抽到誰就是誰,抽到老子,老子當場脫掉這身少將服,換上敢死隊的衣服。」
士兵賠笑了一會,本來也就是開個玩笑,沒惡意。臨走前,他看了眼自己負責的名單,說:「最後一個了,景橙空咦,這不是您老婆嘛。」
「噓!小聲點!老子可不想挨揍。」葉梓蕭真是被打怕了,他心虛地縮了一下頭,確認景橙空不在後,這才伸出手說,「她估計去照顧受傷的士兵了,你直接把紙條給我吧,我轉交給她。」
「好的。」士兵將封裝紙條交給了葉梓蕭,賊頭賊腦地說,「要不打開看看唄。」
理論上說,紙條必須由本人親自打開,但在這種亡命天涯之際,又是上百萬人規模的隊伍,這種「小紀律」經常被忽視。
葉梓蕭神經大條,不是那種杞人憂天的人,而且本來也沒什麼好擔心的,千分之一的概率,這都能抽中,那還不如買彩票了。
然而,當景橙空的紙條打開時,一顆紅色的墨點刺痛了葉梓蕭的眼瞳。
看著這顆墨點,葉梓蕭臉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慘白如紙。
同樣的,士兵也是面如死灰,不知所措,他很快意識到了什麼,驚愕地說:「葉少將?」
「閉嘴!」葉梓蕭臉一獰,抓住了士兵的頭髮,威脅道,「你要是敢往外說,老子直接殺了你!」
士兵已經嚇得六神無主,他下意識看了一眼空了的籃子,葉梓蕭和景橙空的紙條是最後兩張,已經不存在放回去重新抽的可能了
「我我不會說的只是這紙條」突然,士兵愣住了,顫聲說,「不!您不會要和我換吧?!我我不能死啊!我爸媽還」
「滾!」葉梓蕭直接踢開了士兵,後者捂緊口袋裡的紙條,慌忙逃離。
士兵離開後,葉梓蕭握著兩個紙條沉默片刻,突然動了,他舔了一下紙條的封口,將膠水潤了潤,重新沾了回去。緊接著,他對自己的紙條做了同樣的動作。
15分鐘後,景橙空回來了,她問:「發紙條的士兵來過了嗎?」
葉梓蕭抽著煙,將手中的紙條遞給了景橙空,漫不經心地說:「來過了,我沒被選中,你的我還沒看,你自己打開。」
景橙空接過紙條,打開看了一眼,頓時鬆了一口氣:「一樣,空白的。」
「那就好。」葉梓蕭站了起來,牽著景橙空往軍帳走去,「走吧,時間很晚了,早點休息,明天還要繼續轉移。」
第一千一百四十二章 異樣眼神
當晚,景橙空睡得很不踏實,也許是入春回暖讓蚊子變多了,再加上行軍帳的衛生條件很一般,一晚上都不安穩。
對於失眠的人來說,越躺著只會越煩,不停輾轉反側更會加重失眠,景橙空乾脆也就不睡了,準備去外面透透氣。
離開帳篷前,她幫葉梓蕭拉了拉被子,但這個細微的動作卻是驚動了葉梓蕭。
葉梓蕭坐了起來,藉由外面軍哨的微光,他的眼睛若隱若現:「怎麼了?」
景橙空搖頭說:「睡不著,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堵得慌,準備去外面透透氣。你繼續睡吧。」
葉梓蕭嘴巴張了張,卻是欲言又止,最後沉默半晌,默默地說了一句:「我愛你。」
景橙空替兄存活於世,和大多數女孩子不同,她的性格里沒有浪漫因子,更像個熱血男兒,此時一聽到我愛你三個字,她頓時頭皮發麻,皺眉罵道:「你怎麼這麼噁心?」
葉梓蕭無辜地說:「不是我愛你也有錯嗎?」
「懶得跟你講。」景橙空剛欲離開,胳膊突然被抓住了。
只見葉梓蕭不由分說地將景橙空摟了過來,用力在她唇上留下一個吻,深情地說:「記住,我愛你。」
景橙空被葉梓蕭摟得動彈不得,只看到那雙眼瞳在微光中忽明忽暗,她沒有說話,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離開帳篷後,景橙空也沒有明確的目的,只是在被允許的範圍內走動。
一路上,景橙空路過許多軍帳,有的已經傳來了鼾聲,想來是睡得正香。也有人和她一樣失眠,在帳篷里和戰友談心。
還有一些軍帳傳來了隱隱的哭聲,對於現在的帝國軍來說,哭的原因有很多:戰友犧牲,家人遇害,怯戰,tsd,被選為敢死隊什麼理由都有可能。
戰爭就是這麼奇怪,讓少數人笑,讓大部分人哭,明明是那麼令人深惡痛絕,卻在文明燃起第一縷火光時就存在,且一直存在於人類的歷史中,從未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