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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這個援軍,冷鳶真是等得心急如焚,如果可以,元帥親征部隊自然是最好的選擇,但那些該死的中央戍衛軍將軍害怕元帥有失,不願擔責,硬是把一整支部隊鎖在元帥身邊!連挪都不肯挪一下!
真是一群窩囊廢!每每想到這件事,冷鳶身上就炎斑流動,眼神也愈發森冷,等這場戰爭贏了,她就是以權謀私也要殺幾個將軍泄憤!
就在前線苦苦支撐,冷鳶焦急等待消息時,一名傳令兵終於是跑了進來,他的神情很激動,以至於忘了敬軍禮喊報告,直接大呼小叫道:「將軍!將軍!長安那邊的援軍已經開過來了!」
冷鳶頓時大喜,趕忙問道:「哦?來得正是時候,是哪支部隊?」
傳令兵說道:「京畿防禦部隊!除了本部兵馬,還額外混編了許多地方軍,人數超過10萬,裝備精良,全副武裝!」
「京畿防禦部隊?!」冷鳶愣在了原地,似乎沒想到是這個結果,她嘀咕道,「柳扶蘇倒也有魄力,自己的大本營都不顧,居然把京畿防禦部隊調出來了,好好好,這支部隊好,長安的王牌精銳,不會比元帥親征部隊差多少,有了他們等等」
冷鳶的暗紫色眼瞳突然沉了下去,似乎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臉色也有些發白:「我沒記錯的話,京畿防衛圈司令員張公博還沒被定罪,只是一個嫌疑人身份!柳扶蘇為什麼能直接指揮京畿防禦部隊?兵權根本不在柳扶蘇手上!」
傳令兵趕緊說:「柳扶蘇上將特赦釋放了關押在王都的張公博中將,並約好,這場戰爭中以功抵過,所以京畿防禦部隊是張公博中將本人親自指揮!」
沒有任何徵兆,冷鳶臉上的血色消失得無影無蹤,變得一片煞白,她失心瘋似的大叫了三聲,整個人站也站不穩,搖搖晃晃撞倒了桌子,最後居然急火攻心,一口血吐在了沙盤上,絕望地喊道:「我軍休矣!」
昏迷的黑暗中,老元帥的意識慢慢變得清晰,雖然頭暈腦脹,渾身發冷,但還是醒了過來,因為低血壓的緣故,眼前的景物一片重影,根本看不清,眨了好一會眼才恢復視線。
首先跳入眼眶的是醫療帳的頂棚,墨綠的顏色在此時顯得很壓抑,老元帥的視線微微側移,看到了連接在自己身上的急救設備以及站在旁邊的醫官,他開口第一句便是:「冷鳶將軍戰事如何?」
醫官站在原地,低著頭,沒有回應,倒是旁邊一個青衣綸巾,面容風雅的年輕儒士出聲了,他對桌旁背對病床看書的男人作了個漢時揖,恭敬地說:「張中將,大元帥已醒。」
「知道了,墨玉軍師。」張公博合上了書,走到了老元帥的病床前,欠身說,「大元帥,路途遙遠,請好生歇息。」
路途遙遠?此語一出,老元帥才意識到,醫療帳正在微微晃動,並非置於平地,從晃動幅度和傳來的引擎聲判斷,應該是處於車載設備之上。
老元帥看向了那張熟悉的臉,他點了點頭,說:「公博,你怎麼在這?」
身穿中將軍服的張公博對老元帥敬了一個標準的帝國軍禮,說:「承蒙柳扶蘇上將特赫。」
「哦。」老元帥平靜地注視著張公博,說,「想必我昏迷以後,中央戍衛軍不敢輕動,柳扶蘇想要你指揮京畿防禦部隊,趕赴前線馳援冷鳶?」
張公博恭敬地說:「正是。」
老元帥環視了一下四周,他的貼身護衛應是中央戍衛軍精銳,但此時已經全部變成了京畿防禦部隊的人,連個中央戍衛軍的影子都看不見。
老元帥沉默半晌,深邃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張公博的內心:「但你選擇謀反。」
帝國軍中有令,戰事起,大元帥周身十米內必須有中央戍衛軍,如果沒有,只有兩種情況,一,中央戍衛軍全員戰死,以身殉國。二,大元帥遭到挾持,中央戍衛軍難以靠近。
目前來看,第一種情況可能性微乎其微,那就只有第二種可能性了,老元帥甚至已經想到了整個過程:京畿防禦部隊從長安出發,張公博從王都出發,二者於親征部隊所在地會師,親征部隊怎麼也想不到,這一支救命奇兵根本不是來支援的。等中央戍衛軍反應過來前,張公博已經以探訪的名義讓人打開立方體防護罩,帶下屬進入醫療帳,兵不血刃地控制了大元帥,並以此要挾操控整個親征部隊,整個過程安靜無比,沒有動一刀一槍。
老元帥目光深沉地注視著張公博,說:「我沒想到會是你,也沒想到會是這種國難當頭的時候。」
「我需要一條活路。」張公博笑了,但笑得很悲哀,他戳著自己的胸口,幽幽地說,「只是想活下去,僅此而已。」
老元帥默默地說:「以功抵過,你可以活下去的。」
「是嗎?以功抵過,我也免不了被監禁,到時候,冷鳶為上將軍,我為監下囚。在某天夜裡,我可能會突然在牢里噎死,服毒,上吊,心肌梗塞,摔倒撞牆,或者乾脆被外星人抓走。」說到這幾種死法的時候,張公博都重重地加大了聲音,臉上的悲哀之色一覽無餘,最後悽慘地笑道,「她有一萬種方法讓我合理死亡,不會給我活路的。知道什麼能讓我活下去嗎?權力,只有權力。」
第八百九十三章 為了大義
老元帥默默注視著張公博,並無太多的憎恨與責備之意,只是問道「你的計劃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