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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洛憂眼中,拉開距離這個動作基本等於要干架了,他也沒有再逞口頭之強,而是不動聲色地取出了赤傘,冷漠地盯著拜坦斯。
相比於不喜歡受規則束縛的洛憂,阿諾在這方面更理智,從武力上說,拜坦斯能一招把他秒了,其實力恐怕不是洛憂能輕易拿下的。
而且對方是棄誓者大統領,洛憂只是紅軍中校,這兩人要打起來,先不論結果如何,後續處理對洛憂太不利。
拜坦斯是棄誓者頂頭領袖,誰也處罰不了他,洛憂的頭上可還有太多掌權之人,他如果貿然動手,那可是外交危機,極其嚴重的問題。
出於大局考慮,阿諾趕緊來到了洛憂身邊,警惕地盯著拜坦斯,說「之前的事就當沒發生過,你如果再胡來,我可就叫衛兵了。」
拜坦斯從始至終就沒有看阿諾一眼,就像一個人不會去看地上的螞蟻,他依舊看著洛憂,嘴上卻是冷笑著說道「這就是你最好的態度?」
阿諾的腦門青筋暴跳,但這個大漢能屈能伸,沒有當場發作,而是走過去幫拜坦斯打開了門,低著頭,沉聲說「請!」
「哼哼哼」拜坦斯將目光從洛憂身上收了回來,轉身離去,留下一句話,「等你發現真正的敵人,我會再來找你。」
拜坦斯的這句話,讓洛憂想起一件事。
那是兩年前的極北會議上,瑟西婭和尼祿有過一次短暫的接觸。
尼祿曾委託瑟西婭,給洛憂帶去一句話「讓他明察秋毫,看清真正的敵人。」
這已經是洛憂第二次聽到「真正的敵人」這個詞了,但不管是尼祿還是拜坦斯,都沒有直接給出指示,這個敵人到底是誰?
人類精英的審判議會?鋼鐵洪流的聯邦重工軍團?擁有鑰石的北方叛軍?盤踞歐陸的十字教會?
或者一些被忽略的人?
洛憂走上前一步,沉聲問道「真正的敵人是誰,你直說吧。」
「呵呵」拜坦斯連頭都沒有回,嘲諷似的留下一句話,「如果你無法自己發現真相,那就沒資格與我合作。」
拜坦斯走到了門口,在阿諾身旁停了下來,他的目光看著外面的夜空,頭微微昂起,仿佛在享受奴隸的伺候「你為大統領服務得不錯。」
阿諾氣得腦門青筋暴跳,要不是他脾氣好,比一般人能忍,此時估計要和拜坦斯拼命了。
拜坦斯離開後,洛憂原本還在思索他說的那些話,但後面突然傳來噗通一聲。
只見凌滿身冷汗,臉色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無力地軟倒在了地上。
「怎麼回事?」洛憂大步上前,將凌抱在了懷裡,皺眉問道。
「好強他的精神力好強」凌的小手抓住了洛憂的衣衫,將小腦袋埋了進去,嬌軀止不住地發抖,「我剛才想用靈能力探測一下他,但剛釋放到他身上,我的靈能就被一股恐怖的精神力撕得四分五裂」
洛憂皺起了秀眉,當初凌入隊的時候,就是因為極其良好的靈能天賦被洛憂看中,後來冷鳶會帶走她,也證實了這一點。
這兩年來,凌一直受到冷鳶的培育,早已躋身一流,連她這麼強大的靈能力都被拜坦斯摧殘成這樣,這個棄誓者大統領究竟是有多麼深不可測?
凌抓住了洛憂的胳膊,顫聲道「洛憂,你要小心他,一定要小心!他太危險了!」
雖然情況很詭異,但洛憂這輩子唯一一次害怕,還是在面對尼德霍格的時候,他或許會有第二次害怕的場合,但肯定不是現在。
洛憂把凌交給了阿諾,留下了一些安神藥物,淡淡地說「好好休息吧,這件事我會處理。」
第五百五十五章 赤瞳猛虎
朝陽東升,皎月西沉。
一間高端旅館的政治套房中,72歲的老上將岳潤生正在夢鄉中沉睡,但他睡得並不安穩,眼皮時不時顫動,額上也在不停地滲出冷汗,整個人在床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抽搐著。
「別過來啊啊」岳潤生頭上的冷汗越來越多,整個人也開始胡亂掙扎,枯樹皮般的老手不停揮著,最後,隨著一聲慌亂的大叫,他整個人從床上彈坐起來,「別過來!!!」
三秒後,臥室的大門被執勤衛兵撞開,魚貫而入的衛兵用槍瞄向了每個可能藏著侵略者的角落,在確認沒有敵情後,衛兵隊長走上前,拍了拍岳潤生的背,急促地問道「岳上將,沒事吧?」
岳潤生的神經似乎還有些敏感,被拍背的時候猶如觸電般一顫,當終於回過神,發現自己是睡在套房裡時,他才擦了擦頭上的冷汗,好聲說「啊我沒事,做了個噩夢,你們下去吧」
洗漱完畢後,岳潤生換上了嶄新的上將制服,他面對著軍容鏡里的自己,手指從軍銜上划過,眼神猶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複雜,輕聲嘆氣。
岳潤生走出套房,下樓登上了專車,前往三江源比武會場。
清晨的空氣很清新,車窗外景物飛逝,灑在大地上的晨曦在快速倒退中混成了一道道流光,美得令人窒息。
此時此刻,面對這等美景,岳潤生只是默默注視,心中卻有一個念頭「這些原本都是屬於我的。」
半小時後,專車抵達了三江源比武會場,這是一個龐大到足以遮蔽日月的建築,朝陽灑在堅固的巨壁上,金色絲光如同精靈般悅動,為其染上了歷史塵封的滄桑,它就像一個頂天立地的巨人,迎接來自全國各地的勇士,注視著他們遺憾離去,也注視他們登頂封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