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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我要上戰場殺敵!報效祖國!」莫謙大聲說道。
「報效祖國?你的祖國他娘的都沒了!」李雷暴怒地摘掉了莫謙的軍帽,扔在地上猛踩一腳,瞠目怒罵,「還他娘的祖國,你的祖國在哪呢?我怎麼看不見!」
莫謙目光如炬,放聲喊道「報告教官!在我心裡!」
李雷的臉更加陰沉,幾乎都要滴出水了,他揪住了莫謙的衣領,冷聲說「聽好了,菜鳥,我不知道你對軍隊有什麼誤解,但我要告訴你,你說的戰場根本不存在!」
「報告教官!存在!」莫謙突然怒目而視,聲如洪雷,「崩壞3年,聯邦占我國土,屠我國民,幾十萬紅軍將士屍陳沙場,此仇不報!血債血償!」
一開始李雷還在想這孩子是不是腦子裡少根筋或者電影看多了,但現在他終於意識到,這是一個有著激進鷹派思想的青年,他沉默了很久,隨後眼中流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悲哀,低沉地說「那我要告訴你,你的願望要落空了,大元帥不會和聯邦開戰,你也報不了仇。」
「此仇必報!帝國主義亡我之心不死,戰爭終會到來,不如先發制人!如果大元帥不開戰,那我就憑自己的努力爬進首都高層,手握重兵,向聯邦宣戰,收復國土!」
「你閉嘴!!!」李雷的臉整個都黑了,這種言論放在舊時代都是危險的激進言論,而在現在這個鴿派橫行,共和之輝和聯邦政治曖昧的年代,此類激進鷹派思想雖不說違紀違法,但至少是讓許多人忌諱的。
打仗是什麼意思?打仗就意味著要死人,非軍工生產要停滯,經濟下滑,民生受阻,說得通俗一點,誰都過不了好日子!這對剛在廢墟上建立共和之輝是難以接受的。
鐵牛之前叮囑洛憂不要透露鷹派思想也是如此,因為此乃逆大勢之言,如果共和之輝是鷹派主導,這類思想話語自然會受擁戴,可現在鴿派當道,這類話語就非常不受待見了,心裡想可以,你就是在心裡把聯邦屠了一萬次都可以,但嘴上大肆宣揚,不行。
李雷瞪著莫謙,怒道「菜鳥,自以為很偉大,自以為很強是吧?我問你,剛才那些話,你收不收回?」
「不收回!這就是我的心裡話!誰問我都一樣!再問我一百次也一樣!」莫謙硬氣地吼道。
「行,以為我治不了你是吧?」李雷一腳踢飛了地上的軍帽,指著被曬得發燙的地面,吼道,「伏地挺身!一直做到太陽下山為止!」
「是!」莫謙也是個血性之人,二話不說趴下就做,沒一會汗水就滴在地上冒出了青煙。
洛憂瞥了李雷和莫謙一眼,覺得有些奇怪,如果李雷真的厭惡莫謙,直接像前兩個淘汰的人一樣剝了軍裝送回原籍就是,為什麼只是體罰,把他留了下來。
李雷暴躁地走向了下一個人,他低頭看了一眼這個矮個子,一愣,顯然沒想到還有女兵。
男女兵的宿舍不在一起,但平時訓練還是在一起的,軍隊似乎並沒有打算給女兵優待,訓練強度都一樣,有能力的留下,沒能力的滾,不論男女。
李雷看了一眼這個女孩,眼神掃過了那巨大的酥胸,愣了許久,顯然沒見過這麼大的,但他畢竟是老兵,心理素質過硬,很快就回過了神,厲聲吼道「菜鳥!你叫什麼名字!」
「我我我」女孩結巴了好久,臉紅得想要燒起來,「我叫我叫」
「叫什麼?!磨磨唧唧,說!!」
「我叫羊咩咩」
這一刻,周圍死寂無聲,後來也不知道是誰帶的頭,全場哄堂大笑,之前鐵腕訓練積累的沉重氣氛一掃而空。
羊咩咩?怕不是吃草長大的?這是什麼蠢名字!
不僅是別人,連一向冷漠的洛憂都不禁莞爾,「羊」姓確實有,比較稀少而已,不知道她的父母究竟是什麼心態,取了這種名字。
「你他娘玩我是吧」李雷氣得眼睛都紅了,他一把抽出了懷裡的花名冊,掃了一眼,差點沒氣暈過去,還真他媽的叫羊咩咩?!
在滿堂鬨笑中,羊咩咩的臉更紅了,羞得連頭都抬不起來,只能緊張地搓著自己的衣角。
一時間,李雷的臉都綠了,滿腹髒話想罵,但又不知從何罵起,他瞪了一眼笑得四仰八叉的新兵,怒吼道「笑什麼?!站好!不然全部送回原籍!」
待鬨笑停止後,李雷惡狠狠地盯了羊咩咩一眼,陰冷地說「我不知道父母為什麼給你取這種蠢名字,但我奉勸你,這裡可不是你這種女生該來的地方,識趣的話早點自己滾蛋!」
羊咩咩只是低著頭,紅著臉,什麼都沒說。
李雷的心情被莫謙和羊咩咩這兩個奇葩弄得特別糟糕,後面訓話的幾個人罵得都特別狠,有一個少年都被罵得懷疑人生,差點哭出來了。
李雷走到了最後一個人面前,看了一眼裸露在外的比姑娘還要細膩白皙的皮膚,心中厭惡之情頓起,他不耐煩地掀掉了那刻意壓低的帽檐,呲牙咧嘴罵道「菜鳥,帽子壓這麼低,怕曬黑?你他娘」
李雷的話語戛然而止,如同被什麼東西硬生生遏住,整個人就像跌入了冰窖一般。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李雷敢發誓,自己從未見過如此漂亮的眸子,瑰紅的色彩美得驚心動魄,但是在這雙絕美的眼眸中,他卻感覺自己看到了恐怖的屍山血海,無數破碎的殘肢在駭浪般狂嘯的中不停起伏,鋪天蓋地地涌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