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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骨用力地抽出藍殃,但不管找什麼角度進行攻擊,全部都被高勝輕描淡寫地攔住。
狂躁的情緒外加激烈的對抗引發了墨骨的舊傷,她不自覺地捂住了嘴,在急促的呼吸中,指尖有些許黑血滲出。
磅礴的無力感來襲,墨骨只感覺眼前擴散開了鋪天蓋地的黑暗,所有光明,希望,火焰全部消失了,只剩下一片孤寂的冰寒,她回過頭,帝國諸將端坐檯下,但在墨骨眼中,她的背後空無一人,那個熟悉的身影早已悄然消失,怎麼找也找不到了。
「你不會得逞的」墨骨用力吐掉了嘴裡的血,握著藍殃快速退出帝國會堂,孤身衝進了門外的雨幕。
第一千二十一章 南者禁入
在這龐大的風雨中,濃郁的黑暗讓天空越發顯得空寂,淒涼秋雨將枯樹上殘留的葉子一片片吹下,彷彿是一場場別離,那是生命的枯竭與消逝,難言的悲涼感隨著凋零的落葉飄下,和它們一起死在了泥土裡。
在這種天氣,飛機無法起飛,墨骨只能坐自己的專車離開長安,目的地直接選定王都,準備回到冷鳶身邊。
墨骨本想第一時間給冷鳶彙報,但也不知是糟糕的天氣影響了通訊又或者是其它原因,任何手段都聯繫不上冷鳶,她就像從墨骨生命中消失了那樣。
一路上,墨骨目不轉睛地盯著前方,如果眼神可以使力,她巴不得推著這輛車前進,讓它能快點抵達王都,快一秒都好!
連續十個小時的長途跋涉後,專車終於抵達了南北分界線,在這裡,專車遇到了鷹旗軍的檢查哨。
在北境自治後,南北分界線的哨口已經設下了重重防衝擊關卡,全副武裝的士兵和裝甲車陳列在後方,槍口與炮口都直勾勾地對準了墨骨的專車,只要敢沖卡,當場擊斃。
一名鷹旗士兵走了過來,敲了敲司機的窗戶,司機會意開啟窗,看著滿臉滴水的士兵問:「怎麼了?為什麼不讓進?」
鷹旗士兵平靜地說:「鷹王有令,非北境勢力不得入內。」
後排的墨骨冷眼看著鷹旗士兵,冷聲說:「睜大你的狗眼,是我!」
「鷹王有令,江南全軍總指揮,血侯將軍墨骨亦不例外。」鷹旗士兵面無表情地看著墨骨,向後做了個請的手勢,說,「請您回江南復命,並等候鷹王的進一步指示,到時候會有專人通知您。」
也不知是不是低氣壓的緣故,墨骨感覺眼前的景物在晃,這名士兵和轉過頭等候指示的司機都模糊扭曲成了好幾個人,心裡莫名有一種空落落的感覺,好像有個角落憑空消失了
墨骨的專車回到江南時,長安中央關於「潛伏」以及「江南全軍總指揮」的聲明早已傳遍大街小巷,別說是軍中的情報官,連平民們都從報紙上知道了這件事。
長安中央的聲音在江南地區引起了軒然大波,平民們倒還好,對於這些專注於生活的老百姓來說,他們其實並沒有多麼關心政治,誰能讓他們過上好生活,誰就是好領袖,墨骨在江南清正廉明,深得民心,他們不在乎潛伏不潛伏,背叛不背叛的,有飯吃就行,但軍人們就不一樣了。
墨骨崩壞7年來到臨江,現在是崩壞32年,她當了25年的軍事長官,在江南地區和北境建立起了緊密的關係鏈,甚至有不少軍官都是北境調任過來的,軍人們對北境,對鷹旗軍,乃至對冷鳶本人的感情都很深,現在突然傳來一則消息,墨骨是冷鳶身邊的一顆棋子,大家所有人都成了剿滅鷹旗軍的先鋒,這換誰都接受不了。
雖然軍人們理智尚在,有不少人覺得這可能是長安的挑撥離間計,但信任這種東西一旦被破壞,想要重新恢復難於登天,軍人們也許短時間內不會譁變,但他們對墨骨的態度已經變得很消極了。
此時的臨江軍區瀰漫著一股灰暗的氣氛,雖然日常訓練都有在展開,軍人們也沒有停止自己該做的事,但從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們的迷茫與掙扎。
葉梓蕭神色凝重地站在訓練場,遙望著軍政大樓頂端屬於墨骨的辦公室,在昏暗的陰天,玻璃上的弱反光隔絕了視線,讓人根本看不到室內。
不多時,葉梓蕭身上的通訊器響起了聲音:「大校,執勤哨兵傳來消息,說軍區門口有人想見您,但這個人沒有辨識代碼,也沒有任何可以提供身份證明的東西,好像是個黑戶。」
葉梓蕭問:「什麼名字?」
通訊器很快傳來聲音:「自稱莫謙。」
葉梓蕭神色一變,趕緊說:「直接把他帶來見我。」
「是。」
莫謙被帶過來的時候,葉梓蕭看後愣了半晌,說:「你瘦了不少啊。」
「流落街頭,有飯吃就不錯了,哪管瘦不瘦的。」莫謙搖了搖頭,臉色變得凝重,問,「墨骨在哪?我想見她。」
「見不到的,她回來以後就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誰也不見。」葉梓蕭頓了頓,把莫謙攬了過來,壓低聲音說,「長安放出的消息,你覺得是真是假。」
莫謙默默地說:「這年頭,爾虞我詐,真真假假,哪說得清。從我分析的角度看,我只能說可能性不低。」
「操!」葉梓蕭用力地空揮了一拳,罵罵咧咧地說,「合著老子這二十多年都是在給長安賣命?我們現在成抗擊鷹旗軍的『國家英雄』了?」
莫謙歎了一聲氣,說:「不管怎麼說,墨骨待我們幾個都是不錯的,至少沒虧待過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