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8頁
尼祿身上穿著潔白的羽衣,這種衣服的每一片原料都來自白幼鴿身上長出的第一片羽毛,摸起來柔軟得像是要陷進去,穿在身上極其舒適,彷彿無時不刻都在擁入一個柔軟的懷抱。
床桌擺著教會特有的銀燭,散發著純淨的光,在潔白的羽衣上閃耀,燭光時而在尼祿白皙的皮膚上濺起銀絲,美得彷彿不屬於這個世界。
尼祿此時正坐在床前足浴,因為教皇高貴的身份,她平時總是坐著,連出行都有專人抬座,遠離塵世,足不沾地,也正因如此,尼祿的秀足比任何人都要精緻,柔軟,從浸著花瓣的水中穿過時,水滴都柔順地在足尖滑過,偶爾會被微微凸起的青筋阻擋,但很快又會從另一側滑首發
這時,輕輕的敲門聲傳來,門開啟了,一個身披黑色輕甲,套著紫色絲綢外衫的騎士走了進來,他的容貌不屬於那種白馬王子的俊美,但極其富有英氣,白色的捲髮很乾練地綁在了腦後,一雙劍眉更是令人印象深刻,看一眼就不會忘。
他就是當今十字教會軍團長,霍安里森。
「貴安,我的教皇。」霍安里森對尼祿行了恭敬的騎士禮,他走了過來,看了一眼身穿單薄羽衣的尼祿,直接脫下了身上那件教皇親手頒發的榮譽紫衫,將其披到了尼祿的肩上,還很細心地拉過絲綢被褥,蓋住了尼祿的大腿,防止其著涼。
霍安里森不緊不慢地蹲坐到了地上,脫掉了自己的騎士手套,握住尼祿纖細白皙的腳踝,像個卑微的僕人般幫她洗足,當霍安里森握著尼祿的秀足浸入水中時,他的劍眉皺了一下,柔聲說:「我的教皇,水是不是太涼了?我去幫您加點熱水。」
尼祿抬起了腿,秀足帶起一些水花,直接踩在了霍安里森的胸口,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用一種教皇特有的威嚴語氣說:「你應該和我一起死在極北。」
霍安里森掀出自己的一塊衣服,細心地幫尼祿擦著足上的水漬,輕笑著說:「不,我的教皇,我不會讓您受到任何傷害,哪怕那些凶獸是您召來的。」
尼祿冷笑了一聲,冷淡地說:「我是死是活對你來說很重要嗎?」
「當然,我的教皇。」霍安里森擦完,感覺尼祿的皮膚有點冷,就一手托著足底,另一隻手捂著足背,眉心浮現起了神秘的神印,微妙的金火從神印脫出附著在了尼祿的秀足上,這股金火不具備任何破壞力,反倒是洋溢著太陽般的溫暖,他的聲音也隨之傳來,「你們對我來說意味著一切。」
尼祿注視著霍安里森眉心的神印,這是十字教會騎士起源於心中信仰的力量,象徵著每一位騎士的虔誠與尊嚴,但不知為何,尼祿看它的眼神就像在注視什麼不潔之物,沉默片刻後,她默默地說:「我的人還剩下多少?」
霍安里森細心地在替尼祿取暖,金火透過皮膚在纖細的青筋中流淌,聽到問題後,他聳了聳肩,微笑著說:「不明狀況的蘭斯洛特,十二樞機主教團中的兩位,也許還有一小部分其它騎士。」
尼祿的眼中透露出了罕見的疲倦神色,她慢慢地閉上了眼,幽幽自語:「12年前的極北是我最後的機會。」
霍安里森的手指沿著尼祿足背的青筋撫過,有一下沒一下地觸摸著她的皮膚,微笑著說:「您錯了,我的教皇,機會從一開始就是不存在的。」
沉默片刻後,尼祿睜開了眼,瞳中似乎燃起了火焰:「但你應該已經收到消息了。」
霍安里森的語氣很平淡,慢悠悠地說:「是的,赤血帝國上將冷鳶破壞了北境的一座立方體。」
尼祿的唇角揚起了冷漠的弧度,她眯著眼說:「你就沒有一點危機感?還是說已經想好了對策。」
「對策?不,我的教皇,不需要任何對策。」霍安里森手一抬,神印的火焰流淌到了尼祿的足底,撫過足下的一些穴位替她按摩,「冷鳶破壞了一座立方體,那又如何呢?」
尼祿冷淡地說:「那又如何?冷鳶找到了破壞立方體的手段,很快就會試圖破壞世界上所有的立方體,甚至全人類都會因此聯合起來,終結崩壞。」
霍安里森搖了搖頭,臉上帶著一如既往的微笑:「您又錯了,我的教皇。立方體已經和各國的政治緊密相連,密不可分,它已經成為了這個世界的一部分。每個統治者都知道應該消滅立方體,但每個統治者都無法說服自己這麼做,因為一旦觸碰到這條線,他們就站到了人民的對立面,站到了整個世界的對立面,與這茫茫世間的十幾億生靈為敵。所以,我不在乎冷鳶是否掌握了破壞立方體的手段,因為那是毫無意義的。」
尼祿的聲音沉如大海,隱匿著一股不可撼動的力量:「她是龍裔,是局外之人,在這場神布下的死局中,她是一個最佳的破局者。」
霍安里森只是微笑:「是的,準確地說,曾經是。但現在,擁有鑰石的她不會成為英雄,只會成為一個孤獨的行者,在黑暗的道路上越走越遠,她身邊的人會一個個凋零,背叛,或者死去,直到最後孤身一人被龐大的黑暗壓垮,局外之人終將死於局中。」
尼祿費解地注視著霍安里森,臉色也開始變得有些不好:「你就這麼自信?」
「因為我了解凡人。」霍安里森握住尼祿的足尖,將其抬到唇前,在尼祿的足背留下一個晚安吻,他將被褥拉到了尼祿身上,並細心的將尼祿的小手放進了被窩,這才恭敬地退出房間,唯有溫柔的聲音迴蕩,「榮歸吾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