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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賤人利用自己女僕的身份,給我父親喝的蜂蜜水裡下了軟性毒藥,讓病魔一天天侵蝕他的身體,為的是什麼?為的是阻止自由!阻止你們每一個人的自由!」帕奇圓瞪著眼,指著奄奄一息的紫蘇,撕心裂肺地喊道,「我的父親一直在為你們爭取獨立,他在為你們的自由與人權奮鬥著,鞠躬盡瘁,日夜顛倒,就是為了讓你們早日成為聯邦公民,享受自由的紅利但是!這個賤人被帝國收買,為了錢背叛了一切,背叛了我父親,背叛了我!更重要的是,她背叛了人民!她背叛了你們!!」
「叛徒!!惡魔!!!」暴怒的拂曉居民們撿起地上的石頭,拼了命地向紫蘇砸去,有些沒砸中,落到了地上,也有些在紫蘇身上砸出一個個淤青,甚至磕在頭上砸個頭破血流。
紫蘇已經沒了掙扎的力氣,很早就沒了,長時間的折磨已經讓她的神經開始麻木,乃至頭被砸破了都沒什麼反應,連一句無謂的爭辯都沒有,只有血在滴答滴答地流著。
「前幾日,她出賣自己的身體,勾結大公衛隊的成員,假傳大公之意,破壞了追求自由的集會。身為大公之子,我對此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在此對各位深表歉意。」很突然地,帕奇對人群鞠了一個90度的大躬。
這是極具震撼力的一幕,人群的喧囂聲猶如被利刃斬斷,戛然而止,不多時,也不知是誰帶的頭,現場的民眾齊齊跪倒在地,對大公表示自己的謙卑。
帕奇直起了身,握緊右拳舉在空中,聲色威嚴地說「這種錯誤不會被容忍,我,帕奇大公,將會給你們一個公正的判罰!」
帕奇話音剛落,幾名大公衛隊成員被押了出來,他們赫然是幾天前依據英維德大公命令制止獨立集會的那批人,全都是英維德大公的死忠部下,一生忠心耿耿的他們在此刻被掛上了叛徒的標牌,齊齊壓倒在台前,除了怨毒地盯著帕奇,其它什麼也做不了。
「處決!」帕奇揮手,齊射槍響,這些大公衛隊士兵全部被射殺,鮮血混雜著白色稠狀物從破碎的頭顱里流了出來,腥臭不堪,然而這股味道不僅沒有驅散人群,反倒是點燃了他們的暴虐,讓他們睜大眼睛狂熱歡呼,為帕奇大公的「公正」歡呼。
「昨夜我已經在府上處決了一批逆匪,這些大公衛隊是最後一批,而現在,還有一個人在等候審判。」帕奇轉過身,看向了遍體鱗傷,血肉模糊的紫蘇,捏住她的臉,將她的頭抬了起來,直視著那雙灰暗又悽美的眼睛,臉上露出了扭曲的獰笑,「我們還要審判這頭惡魔!」
「死!死!死!」在狂熱情緒的調動下,鋪天蓋地的「死」聲傳遍拂曉城上空。
死字旗迎風飄揚,猶如黑雲壓城,向著拂曉城逼近。
「楚凡,我有點緊張。」一向冷淡的洛憂此時在軍車上不斷踱步,嘴裡神神叨叨的,有些迷茫地說,「我剛才仔細想了一下,你說我是不是有點太自作主張了,帶這麼多人去接她,還弄出這麼大動靜。」
死囚營的車隊離拂曉城只有一個小時不到的路程了,離拂曉城越近,洛憂的緊張情緒就越嚴重,不停自言自語,一下覺得自己衣服沒穿整齊,一下覺得自己的頭髮是不是被吹亂了。
楚凡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洛憂,這種表現哪裡是以前那個「江南猛虎」,簡直跟初次約會的初中生有的一拼,楚凡不得不扮演一個鄰家大哥哥的角色,不停拍肩安慰洛憂「放心吧,洛憂大校,女孩子都喜歡浪漫,相信我,您正在做一件最浪漫的事。」
洛憂走來走去,甚至抱著一根車上的扶手,拿頭輕輕在上面撞了兩下,讓自己冷靜了一點,嘀咕道「我就是怕嚇到她你也知道,她就是個普通的姑娘,從來沒見過這種場面。」
為了緩解洛憂的焦慮,楚凡出了個主意「要不這樣,到時候讓大部隊在拂曉城外等著,我們兩人偷偷摸進去,先給她一個小驚喜!」
「好好好,就這麼做!」洛憂長出了一口氣,跑到了車頂,注視著天際盡頭升起的炊煙,那是來自拂曉城的炊煙,他的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意,「馬上馬上就能見到了」
「她再也見不到光明了!死!這是最公正的判罰!」帕奇對著沸騰的人群張開了雙臂,聲如洪鐘,「原本,我應該直接處死她,但對於這個全民公敵,我把判罰的權力交給人民,交到你們的手上!由你們來處死她!」
「不!不!帕奇!你不能碰她!」遠處,遍體鱗傷的阿諾沖向場台,他原本被帕奇的手下押回大公府了,現在看來是逃脫了,就這麼一瘸一拐地往這邊跑。
阿諾的體型在現場引發了小小的慌亂,帕奇也沒想到這傢伙脫逃了,更沒想到他脫逃以後沒出城,而是回這裡送死。
帕奇冷笑了一聲,手一揮,麾下進化者衝過去三拳兩腳就揍翻了強弩之末的帕奇,一名進化者踩住阿諾的頭,詭笑道「隊長,知道站錯隊是什麼下場了嗎?你現在的模樣可真難看。」
阿諾無力地倒在地上,全身上下都是機關炮掃射的彈孔,鮮血在身下匯聚成小溪,整個人撕心裂肺地哭喊著「不要傷害她!她是個好女孩!你們別信帕奇,別碰她!」
「拂曉城的居民們,因為人數眾多,哪怕一人一刀都沒辦法讓大家全部上台處刑,經過一夜的思考,我給大家一個公平的方法!」帕奇看著目光炙熱的平民們,兩個血腥又狂熱的字眼猶如潮水般擴散了出去,「石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