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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手站在楚凡身旁,憂心忡忡地說「長官,我們這是去還是不去啊。」
「沒選擇,官大一級壓死人,必須去。」楚凡的眼眸微微側移,咬牙切齒地說,「但可能是鴻門宴。」
副手趕緊勸道「長官,三思啊!」
楚凡雖然額上冒了不少冷汗,但還是堅決地說「有什麼好三思的?就算是鴻門宴,你也不看看最後得天下的是劉邦還是項羽。準備專機,去王都。」
「請坐。」王都會客廳,張公博已經擺好了豐盛的宴席,整個大廳金碧輝煌,侍從們魚貫出入,台上還有管風琴樂隊伴奏,氣氛非常輕鬆。
楚凡帶著副手坐到了客座,臉上帶著職業化的笑容,一頷首,謙卑地說「多謝張中將的邀請,晚輩感激不盡。」
張公博爽朗地大笑「何故如此謙卑,現在從某種意義來說,你可是死囚營的最高執行人。」
楚凡擺了擺手,賠笑道「不瞞中將,楚某這個位置都是洛憂大校施捨給的,楚某可不敢有任何越位想法。」
「這世間,有就有,無就無,哪管它是不是施捨來的。」張公博伸出雙手,在空中輕拍了一下,聲音響亮了幾分,「楚先生的經歷,我早有耳聞,特此獻上一份大禮。」
不多時,一名被揍得鼻青臉腫,五花大綁的軍官被抬了進來,押在楚凡的座椅旁。
楚凡雖不是什麼幼稚之人,但還做不到像洛憂那般處事不驚,一看到這個被綁的軍官,他臉上頓時露出了驚愕的神色。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許久以前想潛規則楚凡,被拒絕後把楚凡以莫須有罪名送進死囚營的軍官。
軍官一看到楚凡處在上座,被堵住的嘴巴不停發出嗚嗚的哽咽聲,整個人哭得涕泗橫流,向楚凡磕頭以求原諒。
張公博打了個響指,很快,一輛餐車被推了上來,蓋子一掀,裡面裝著的卻不是什麼食物,而是一整套審訊折磨用具,他一攤手,微笑道「他是你的了。」
楚凡冷漠地看著哭得涕泗橫流的軍官,一想起自己本來軍校碩士出身,前途光明,就是因為拒絕這個畜生的潛規則,結果被送進死囚營混吃等死,而現在監下囚變成座上賓,座上賓變成監下囚,真是風水輪流轉。
當然,楚凡冷笑歸冷笑,但還是把目光轉了回來,謙卑地一頷首,笑道「抱歉,中將,楚某受洛憂大校感化,早就不是土匪痞子,私刑折磨就免了,楚某更傾向將此人送上軍事法庭,公事公辦。」
「看,我早就說過,楚先生軍校出身,思想境界和某些荒野雜種就是不一樣。」張公博鼓著掌,也不知誠意有幾分,但緊接著,他變得有些黯然,「可惜啊,說得晚了些,這落地的人頭是沒辦法拼回去了。」
張公博話音剛落,侍者又推來餐車,打開一看,這次倒不是刑具了,而是兩顆血淋淋的人頭,而且是楚凡認識的人頭勇霸,無痕。
眼看楚凡僵在座位上,張公博搖著頭,嘆聲說「這二人假傳我意,竟帶著毒品前往骷髏城,說是我指使去陷害死囚營,情報人員一回報此事,我當即下令處決二人,以雪冤憤。」
看著這兩顆血淋淋的人頭,楚凡不禁身體發寒,不自覺打了個冷戰,這一刻,自詡聰明的他竟分不出張公博說的是真是假,究竟真是勇霸無痕自作主張?還是事情敗露成了棄子?老蛇又是站在哪邊,他說的話又是真是假?這整件事是真是假?楚凡不知道
這就是和高位者的博弈,在這裡,小聰明一無是處。
第八百零八章 恐懼威懾
楚凡沒敢多看那兩顆人頭,他強壓著心中的震撼與迷茫,轉過頭低沉地說「多謝張中將匡扶正義,骷髏城願與王都永修和睦。」
「永修和睦?恩」張公博笑眯眯地點著頭,眼中露出了些許深邃之色,讚嘆道,「楚先生真乃國之大義者,深知攘外必先安內,現在境內凶獸橫行,東南又有聯邦虎視眈眈,你我作為當前北境兩大勢力的最高執行人,如果我們都不能和睦相處,北境必是風雨飄搖。」
楚凡謙卑地附和道「張中將所言極是,但在下想糾正一點,楚某隻是暫管死囚營,實際負責人還是洛憂大校。」
「那你想取代他嗎?」很突兀地,張公博借勢說出了這句令楚凡心驚膽戰的話,楚凡驚愕地抬起頭,看到了張公博笑眯眯的眼睛,這是一個早就布置好的陷阱!
張公博沒有給楚凡喘息的機會,他用拳頭捶了捶自己的胸口,痛心疾首地說「洛憂是什麼人?說好聽點,江南猛虎。說難聽點,荒野來的雜種,出生在某個低賤的平民家族,身世骯髒,血統卑劣,在首都那是聞者皺眉。」
張公博把身子往前微微一探,笑眯眯地說「楚先生,你是雜種嗎?」
楚凡咽了咽喉嚨,艱難地與張公博對視著,許久之後才幹巴巴地說「我不是。」
「當然不是!在我眼中,你是個真正的男人,若不是小人陷害,以你的軍校出身,現在就算不是與我平職,至少也是國之重臣。」張公博的手指有規律地在桌上跳動著,似乎還敲出了某種節拍,如果細細一聽,很容易會發現這是在首都軍官中非常流行《權力》,「你不是雜種,但現在,你卻被一個雜種騎在頭上。告訴我,在洛憂離開,你接手死囚營的這段時間,手下的人服你嗎?」
楚凡以沉默代替了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