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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藥品,乃至是洛憂的自主進化天賦——ip超速再生也是有極限的,一旦傷勢達到「死線」,肉體毀壞速度高於再生速度,他也會死。
這是個真實殘酷的世界,所謂的不死不滅只是一種可笑的臆想罷了。
本來,鳳凰血清這種珍貴的藥劑不應該被用到一個必死之人的身上,因為這在洛憂的價值觀里是一件毫無意義的事,事實其實也是如此,在這裡多活幾分鐘和少活幾分鐘沒有什麼區別,多活幾分鐘反倒是增加痛苦。
就在艾爾不知所錯地流眼淚時,彌留之際的陸仁突然抓住了洛憂的手腕,這個僱傭兵的口中不停冒著黑血,眼皮沉如鐵塊,每一次眨眼都異常費力,誰也不知道他下一秒會不會永遠閉眼,他緊緊地抓著洛憂,手腕因過度用力而不停震顫著,含糊不清地說「請帶她回去」
「恩。」洛憂不善表達感情,只能用最簡單的語言給予保證,讓其安心離去。
陸仁聽後,全身的力量在這一刻垮塌,如釋重負,但目光卻是一刻不離地看著流淚的艾爾,這個少年露出了最後的微笑,留戀地說「下輩子願你我生於和平盛世,到時候我們再去約會吧」
陸仁說完,眼神中的生命色彩飛速暗淡,他仰面看向了天空,無神的眼眸充斥著恍若隔世的茫然,仿佛一個清晨初醒的小孩,幽幽地說「好像一場夢啊」
當艾爾回過神來時,陸仁已經死了,連同曾經的戰火生涯,鐵漢柔情,將一切的一切連同自己的生命一起埋葬在了荒野的風沙中
第六十三章 奇襲斬首
艾爾已經不再痛哭,只是默默流著淚,她溫柔地取下了一直佩戴的十字架,將其放到了陸仁的胸前,隨後在這個少年的額頭上留下了一個他生前想都不敢想的輕吻。
周圍的人此時都沉浸在黯然中,不僅是凌這樣的小女孩,連埃里克這種見慣風沙的老頭都坐在地上哭得像個孩子,畢竟他跟陸仁在拂曉隊並肩作戰很久了,現在突然這麼生死相隔,誰受得了。
就在這時,阿諾突然注意到洛憂收起了磁軌狙擊步槍,而且在懸崖邊四處打量,似乎在尋找什麼,他問道「洛憂,你怎麼了?」
「我去找蟲母。」洛憂此語一出,直接將眾人從悲傷的氛圍中拖了出來,阿諾更是慌得心驚肉跳「兄弟,你別開玩笑,擊殺蟲母是立方體給的可選任務,不一定非要完成,更別說難度還是a級,你可不能衝動啊!」
「不提前結束這個固守任務,你覺得我們還能堅持多久?」洛憂拋出了一個致命的問題,讓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
此前他們之所以能固守此地,陸仁的火力支援有著很大的功勞,否則光靠埃里克和鬼手是無法和蟲群僵持的,更別說埃里克的炮台此時還出了毛病,需要重新修復展開。
現在,時限六小時的固守任務才過去一小時,但陸仁已經陣亡了,沒有這個火力手支援的情況下想要抗衡蟲海完全是痴人說夢,蟲子總有衝上高地的時候,到時就真的是回天乏術。
雖說陸仁的單兵加特林還在,阿諾勉強可以使用,但他不懂火力支援的理論知識,只會一通掃射,這顯然事倍功半,所以,照這個情形發展下去,他們根本沒有辦法完成固守任務,想要活著回去唯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完成立方體的可選a級任務,擊殺蟲母,將整個任務提前結束!
阿諾擔憂地看了一眼蟲群的推進戰線,意識到危機的鬼手此時已經亮出了自己的底牌,開啟了狂戰士變身,面目變得極其猙獰,戰鬥力成倍提升,兩把黑夜大太刀直接化作了絞肉機,把蟲群打得節節敗退。
但這不過是一種假象,因為同為b級血統的阿諾很清楚,變身是有時限的,就算根據個體強度不同時長不同,但b級血統也不可能持續五小時的變身,一旦鬼手變身時間一到,蟲群逆推,那就意味著團滅!
阿諾沉默了許久,低沉地問道「你知道蟲母在哪嗎?」
洛憂指了指遠處一個蟲群不停湧出的巨大穴道「那邊應該是蟲巢,現在還不清楚蟲母位置,但總有辦法找到的。」
「那就算找到了,你準備怎麼做?難度為a級的蟲母強大得簡直不敢想像,你想怎麼殺掉它?」
「這你就別管了,那是我要考慮的事。」洛憂看向了遠處的穴道,又指了指腳下的沙土,低沉地說,「要麼固守此地,要麼殺掉蟲母,反正就這兩條路,第一條路必死無疑,那不管第二條路有多荒謬也要試一試。」
「好吧」阿諾堅定地點了點頭,說,「我不攔你了,我們會為你爭取最大的時間。」
「恩。」
「洛憂!」凌突然叫住了洛憂,跑到了他身前,伸手把蔥蔥玉指上的聖盾之戒摘了下來,說,「這個給你,你一定要小心!」
就在凌遞過戒指時,洛憂將其推了回去,他看了一眼地平線盡頭的炮兵部隊說「炮擊還在繼續,這裡很危險,我已經答應過陸仁要把艾爾帶回去,我不想食言,你幫我保護她。」
凌愣了許久,又把戒指戴回了手上,認真地說「知道了!」
洛憂說完,直接跑到了懸崖邊,眯著眼觀察四周的情況,突然,他縱身一躍,從懸崖跳向了下方滿是蟲海的徑道。
眾人驚愕地跑過去一看,只見洛憂落在了蟲海相對薄弱的一個位置,但周圍仍然全是蟲子,這些蟲子被這個天降之客嚇了一跳,但本能性地發起了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