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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憂側目看了一眼楚凡,這傢伙現在卑微得像一個沙包,罵他什麼他都認,哪怕從未犯過這些錯。立下什麼功勞也不請示,哪怕是大功一件。和以前那種渴望證明自己,拚命想搞個大事的模樣判若兩人,看來這兩年從高峰跌倒穀底的監禁讓他明白了很多東西。
「把你的聰明用對地方。」洛憂留下這麼一句話便離開了。
「謝少將軍!」楚凡對著洛憂離去的方向重重地磕了三個頭。
當日下午,洛憂特赦了楚凡,和凌那種借名特赫不同,這次是正式特赫,也即代表楚凡不再是一個罪人了。
當然,楚凡並沒有官復原職,出獄以後也不是洛憂的副官,而是簡簡單單掛了一個參謀的頭銜,可以看出洛憂對楚凡還是有氣的,這氣隔了兩年多也沒消。
不過有意思的是,氣歸氣,洛憂在重要場合都會帶上楚凡,不死軍縱使猛士如雲,但文才可沒幾個,楚凡有不可或缺的作用。
所以,楚凡現在雖然失去了副官之名,待遇和職責依舊是副官之實。
一日下午,幾名不死軍士兵前來拜訪楚凡,其中就有監禁時給楚凡送「飯」的炊事兵,幾人看到楚凡二話不說就跪倒在地,痛哭流涕地自抽耳光,一個個哭爹喊娘:「楚哥!楚爺!我們幾個上門賠罪來了,當年虧待您,實在是有眼無珠,您可千萬別往心裡去啊!」
楚凡笑呵呵地將他們扶了起來,安慰道:「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當年是我自己犯下大錯,又怎會怪你們,楚某不會計較的,還請各位以後盡心為不死軍效力。」
「謝楚爺!謝楚爺!您真是大人有大量!宰相肚裡能撐船!」一番吹噓後,幾個士兵千恩萬謝地離開了。
楚凡關上了門,身後突兀地傳來了一個成熟的御姐音:「你還真是成長了不少,看來以後不能用小人得志形容你了。」
楚凡拄著拐杖轉過身,見到來者後誠惶誠恐地跪倒了地上,恭敬地說:「女王陛下。」
瑟西婭和以往一樣穿著印刻有血紅色暗紋的黑色禮服,收緊的領口透露著拒人千里的禁慾感,她居高臨下地看著楚凡,冷淡地說:「起來,我有事問你。」
楚凡顫巍巍地站了起來,神色謙卑地說:「女王請講。」
瑟西婭默默地說:「洛憂和冷鳶的事,你知道吧?」
楚凡頷首點頭:「略有耳聞。」
瑟西婭皺著秀眉:「你就不想跟洛憂表達什麼看法?」
楚凡歎了一聲氣:「若我沒猜錯,能讓少將軍做出如此巨大的讓步,其中必然是牽扯到了洛唯,說不定就跟少將軍兩年前的審判議會之行有關。」
瑟西婭平靜地說:「你還是一如既往地聰明。」
楚凡搖著頭:「既然如此,少將軍自有決斷,我又何必要提。」
「是這樣沒錯,但我這次來,是想聽聽你的心裡話。」瑟西婭的血瞳直視著楚凡的眼睛,深深地說,「我以血裔之名向你保證,這不是試探,我們的對話不會被第三個人知曉。所以,你可以告訴我心裡話,你覺得洛憂的決定正確嗎?」
「哎,是非對錯,又豈是三言兩語能說清。少將軍此舉,我無法分辨對錯,成了就是對的,沒成就是錯的,以後的事誰知道呢。」楚凡重重歎了一聲氣,不甘地說,「但這件事上,少將軍有一個非常大的問題,他失去了主動性,從今往後只能一直跟著冷鳶,走哪條路,怎麼走,都不是他能決定的了。」
「這是一場豪賭,真正的豪賭,少將軍是賭客,他把自己的一切當成籌碼放在了桌上,那你說,你作為一個賭客,放上了所有籌碼,你還能控制賭局嗎?」
瑟西婭眯了眯眼:「你的意思是」
「這是一場權力的賭局,賭桌就是我們腳下963萬平方公里的土地,它叫做赤血帝國。如果冷鳶能成為最後的贏家,那自然皆大歡喜。」楚凡抬起頭看向了瑟西婭,眼睛裡露出了莫名恐懼的情緒,彷彿看到了什麼可怕的事,「如果冷鳶沒能贏,少將軍必是大禍臨頭」
第九百六十六章 鑰石複製
崩壞19年必定是後世史學家予以濃墨重彩的一年,在這一年裡,赤血帝國不死軍少將洛憂歸從赤血帝國上將冷鳶,鷹旗軍在帝國北境奠定了無法撼動的霸主地位,亦標誌著自崩壞元年到現在19年來,帝國長安中央第一次失去了對北境鷹旗軍的絕對控制權。
這不是一場叛亂,也不是一次分裂,鷹旗軍仍歸屬帝國軍,冷鳶仍是為國為民的帝國上將,這毫無疑問。
但北境過於膨脹的力量就像一把刀子,在長安和北境緊密相連的信任繩索上割了一刀,割得很輕,甚至看不出痕跡,但它卻真實地存在著。
同樣的,由於洛憂與洛唯的關係,審判議會已經實際上進入了帝國內部的權力博弈,並藉由冷鳶為紐帶,將二者緊緊地聯繫在了一起。
如果說這件事讓整個赤血帝國風雨飄搖,那麼在崩壞19年中旬發生的一件事則是讓整個世界面臨格局洗牌的大地震。
崩壞19年6月7日,赤血帝國軍工總師未來與她的學生雙雙失蹤,最後經多方調查確認,鑰石研究所對外公布了一則聲明:赤血帝國軍工總師未來與學生沐夕一起攻克了鑰石的秘密,對鑰石實現了量產性複製。
從這一刻起,鑰石研究所的鑰石依舊重要,但已經失去了唯一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