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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斯洛特也沒有多說什麼了,強闖大教堂可是重罪,任何人都承擔不起,只能和霍安里森告辭然後退下。
然而,蘭斯洛特並沒有直接回府邸,而是輾轉後來到了教廷偏殿,找到了一位平日和自己關係比較好的樞機主教,當面詢問了教皇的近況。
這位樞機主教年事已高,已經退居二線,長年在教廷中整理聖典,他一聽蘭斯洛特的詢問,很快搖了搖頭說:「我確實聽聞了教皇身體有恙的消息,現在她也確實不接見任何人。但是聽著,這件事我只願意跟你說,我的老朋友我的渡鴉曾看到過教皇,我確定她身體無恙,而且當時霍安里森軍團長就站在她的身邊。」
第一千四十三章 再見故人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東西不是非黑即白的,比如正義,比如人心,它們之間都有一條比較模糊的分界線,可以包容下灰色的東西。
然而,「事實」不屬於此列,事實和真理一樣,就是一個非黑即白的東西,要麼對,要麼就是錯,部分對也屬於錯。
現在,關於尼祿教皇的問題,霍安里森和樞機主教有不同的說辭,他們之中肯定有人是不對的。
那麼,說謊的是誰?
一邊是十字教會軍團長,一邊是樞機主教,雙方的地位或有差距,但都是教會的核心人員,似乎誰都沒有說謊的動機。
正如此前所言,神印是一種源自於內心信仰的力量,越是虔誠的人獲得的力量越大,霍安里森作為整個十字教會的軍團長,他一定是最虔誠的,而在十字教義中,說謊就是不虔誠的表現,蘭斯洛特不相信霍安里森會說謊。
不過,蘭斯洛特最終還是選擇相信樞機主教,選擇相信兩人之間幾十年的友情。
霍安里森為什麼謊稱教皇身體有恙?又為什麼不讓任何人覲見教皇?蘭斯洛特不清楚,也許是一個善意的謊言?又也許是別的原因?他只知道如果自己繼續待在這裡,那將永遠得不到答案。
因此,在當天的夜晚,蘭斯洛特卸掉了身上所有和身份有關的東西,只保留一柄從不離身的佩劍,連馬都沒有騎,乘著夜色步行離開了教區,沒有驚擾任何人。
蘭斯洛特直接離開了梵蒂岡,用了四個小時的時間來到一處城鎮,憑藉記憶找到了清冷街道上的一棟矮房,敲了敲門。
一個頭髮半白的老女人地開啟了門,已經被歲月侵蝕的臉上滿是不耐煩的神色,嘴裡仍舊叼著從不離口的香菸,她剛想罵兩句是哪個不長眼的半夜敲門,突然發現門外站著的是蘭斯洛特,她愣了許久,直到冷風吹進屋內,這才一臉怪異地說:「認真的嗎?你這個鬍子」
「十幾年沒見了,布蘭妮。」蘭斯洛特打了個招呼,摸著鬍子乾巴巴地笑了笑,聳著肩說,「希望我的出現沒有讓你反感。」
自從當年棄誓者在雙聖周發起襲擊,目睹布蘭妮挺身保護孩子們的舉動,蘭斯洛特認定這是一個高潔的靈魂,並不顧身份大膽地對其發起追求,不過布蘭妮處處躲著蘭斯洛特,從未回應他的任何感情,到後來更是直接明言拒絕。
蘭斯洛特在感情上受了傷,不知該如何面對,他後來主動肩負起駐外任務也是有逃避因素在裡面,現在這麼多年過去了,再尋覓當年沒能走到一起的心上人,倒也有一番說不出的味道。
布蘭妮喜歡蘭斯洛特嗎?要說沒有那肯定是假的。所有教會女孩心中的白馬王子,完美的騎士,全身上下沒有任何缺點,而且願意放下圓桌騎士的身份來追你一個平民姑娘,換誰不心動?換你你也心動。
但布蘭妮始終邁不過心裡那道坎,在她心中,自己這個在神恩室工作過的人是骯髒的,沒有資格去玷汙蘭斯洛特,更不想耽誤他的前程,所以就狠心拒絕了他。
闊別十幾年,布蘭妮沒想到自己還會遇見蘭斯洛特,她以為兩人都已經踏上各自的生活軌跡,此生不會再見了。
也不知沉默了多久,布蘭妮繼續抽著煙,淡淡地說:「找我有什麼事嗎?別突然捧出一束玫瑰花,我會直接關門的。」
「我該慶幸現在是冬天,不是花季,因為我真的有買花的想法。」蘭斯洛特打趣著。說來也好玩,兩人現在都已不再年輕,蘭斯洛特71歲,布蘭妮也有60出頭,兩個老傢伙在這談論玫瑰花,被年輕人看到也許會笑死,但在他們彼此眼中,對方或許都還是當年那個風華正茂的模樣吧。
眼看布蘭妮準備關門,蘭斯洛特用胳膊卡住了門,將其推開,臉上也恢復了嚴肅:「布蘭妮,我這次來找你是有要事,我需要你的幫助。」
布蘭妮霍了一聲,上下打量著蘭斯洛特:「我沒聽錯吧?大名鼎鼎的圓桌騎士,教皇之刃蘭斯洛特,要我一個平民老婆娘的幫助?」
「在我眼中,你依舊和當年一樣美麗。」或許每個騎士都有天生的浪漫精神,在這種時候,蘭斯洛特都不忘奉承一下布蘭妮,不過很快就轉回了正題,「是這樣的,教會裡出了一些事,保險起見,我不能去利用自己在教會中遺留的人際關係,以防打草驚蛇。」
布蘭妮有些疑惑:「什麼事,這麼神秘兮兮的。」
蘭斯洛特搖著頭說:「一時半會說不清,我想問你,你有沒有認識什麼情報販子,或者那種灰色地帶的地頭蛇?」
布蘭妮嗤笑了一聲,踢了一腳旁邊的破椅子,說:「你以為我是什麼人?我要有那麼厲害,至於住在這種40平米不到的破屋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