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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憂有些不解「那為什麼要去北極?」
「因為那是一塊無主之地。」冷鳶修長的手指在地球儀上隨意地劃了一圈,口中吐出的煙圈裊裊繞著手指瀰漫,「這種多方會談,誰都希望成為會議的主辦東家,爭到最後的結果就是誰也辦不了,乾脆都各退一步,去一個不屬於任何勢力的領土,這樣更加公平。」
洛憂頓時覺得有些好笑「北極那種地方也能開會?我聽說這次北伐,光是在西伯利亞就凍死不少人,再往極北那可真是寒冰地獄了。」
強襲西伯利亞是冷鳶在北伐中力排眾議決定,也是造成後來龍裔衛隊與中央戍衛軍全滅的最大污點,現在洛憂這麼一提難免讓她有些不爽。
冷鳶用白皙的手指直接掐滅了雪茄的余焰,淡淡地說「這就不是你該操心的了,人類能在荒野上豎立生命之牆,在北極建造一個大型地下設施也不是難事。」
「為什麼會選擇帶我去?」洛憂有意無意地瞥了一眼辦公室大門的方向,說,「你的『鷹旗七將星』現在如日中天,隨便一個都比我這種無名小卒有名聲。」
「呵呵,呵哈哈哈」冷鳶被逗笑了,她秀眉一挑,頗有深意地說,「看來你還成長了不少,至少能擺正自己的位置了,是,沒錯,你比不上那七人中的任何一個,但我帶你去,自然有我的理由。」
洛憂微微垂下了眼,沉思了一會其中的利弊。
這裡面所能得到的好處是非常明顯的,這種級別的會議,像洛憂不起眼的軍官隨便露個臉,都有可能被各方勢力中的一些實權者記住,如果有什麼表現機會就更好了。
而且在加入共和之輝後,洛憂漸漸明白一個道理,權力永遠大於力量,有力量的人或許可以橫掃千軍,但實權者永遠掌握千軍萬馬,跟這些站在權力金字塔頂端的人搞好關係,或者說至少拉近一些距離非常有必要。
洛憂本身就是一個例子,就因為被大元帥厭惡,他在共和之輝的晉升阻力重重,要不是有其它人拉他一把,他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個犄角旮旯站崗呢。
冷鳶這次帶洛憂去參加高級會議,他甚至不需要有什麼表現,光是跟著去,這就已經是一種無形的資本了。
壞處有嗎?當然也有,誰知道冷鳶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如果冷鳶真的是好心好意帶他去見見世面,那洛憂當然很樂意,但冷鳶像這種老好人嗎?並不像。
洛憂並不知道冷鳶帶他赴會的真實目的,而且這種級別的會議也不在洛憂能掌控的範圍里,到時候在會場上他就是個被動者。
一進棋局變成棋子,想要再跳出棋盤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冷鳶似乎看出了洛憂的顧慮,直接低沉地笑了起來,笑聲中還帶著一點諷刺「你就非要把我想得那麼壞?怕我把你拐到北極去賣了?」
洛憂不失時宜地反諷了一句「你做得出這種事。」
「就你這點本事,真拿去賣也賣不了幾個錢。」冷鳶很難得地和洛憂像小孩子一樣扯了扯嘴皮子,她重新點上了雪茄,平靜地說,「放心,沒有你想得那麼複雜,就是帶你去看看,等到了那邊,你要做什麼都隨便,我不管也不問。」
洛憂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按照冷鳶這套說辭,搞得像是專門帶他去參觀一樣,這麼大的好處,她居然會白白丟給自己?
這時,冷鳶突然幽幽地說「你從我的母親冷鸞上將手裡逃了一次,又從我手裡逃了一次,你的運氣真的很好,像一個被命運眷顧的幸運兒,有點想看看你能成長到什麼地步。」
命運,這不太像是冷鳶這種鐵血鷹將會用的詞。
不過這句話一說,洛憂倒是稍微釋然了一些,如果冷鳶是以一個觀測的角度來看自己,想看看自己以後會變成什麼樣,那不管是給大元帥寫信勸說,還是帶他去北極會議,這都能說得通了,一個很簡單的獵奇心態而已。
冷鳶這算已經把話挑明了,洛憂也沒有再打打太極,點了點頭。
不管冷鳶是出於什麼心態,這件事對自己有利,那何樂而不為呢?
「退下吧,自己隨便收拾一下,行李不用準備,我會讓瞬笙幫你弄好。」冷鳶是一個雷厲風行的人,事情談完就下了逐客令,自己重新拿起邊上那本《海權對歷史的影響》看了起來。
洛憂沉默了一會,低沉地問了一句「凌現在在哪?」
冷鳶將書稍微下放了一些,露出了那雙詭異的暗紫色眼眸,裡面帶著些許玩味的神色,她冷笑著盯了洛憂一會,很快又將目光匯聚在了書本上,淡淡地說「吃好喝好,比在你身邊舒服多了。」
「但她依舊是我的人。」
別忘了,凌是洛憂從荒野中帶出來,一手培養的靈能力者,不管於公於私於情於理,洛憂絕對都要緊抓著她不放,怎麼能莫名其妙就被冷鳶拿走了。
不過在這一點上,冷鳶似乎並沒有那麼好商量,她諷刺地一笑,說「可是在她心裡,你已經死了。」
凌,艾爾,埃里克這些人是同時被冷鳶帶走的,艾爾和埃里克當初都以為洛憂死了,凌想必也是這麼以為。
「但我並沒有死。」洛憂沒有在原則上做出讓步,而為了不觸怒冷鳶,他在另一個方面小小後退,「她可以暫時放在你這裡,但我要見她。」
洛憂這看似是小讓步,其實是暗中占了冷鳶便宜,畢竟要養活一個靈能力者,其所需的資本也不小,放在誰那由誰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