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憲兵短促地一笑,直視著楚凡風霜的眼睛,說:「我怎麼聽著話裡有話?」
楚凡聳了一下肩膀,笑眯眯地說:「跟你們學的。」
憲兵的眼神冷了下來,言語中有了壓迫之意:「怎麼?你也想阻礙憲兵執法?」
毫無徵兆,楚凡眼睛圓瞪,嘶啞的喉嚨爆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呼喊:「楚某僅聽少將軍調遣!」
楚凡話音剛落,憲兵們赫然發現不遠處的人群自動分開了一條道,洛憂穿過人群向這裡走了過來。
第九百八十一章 三之讓步
憲兵一看到洛憂,表面上還是很客氣的,對洛憂一敬禮,沉聲說:「洛憂少將。」
洛憂什麼話也不說,直接向凌走去,在一股無形的氣場下,圍成人牆的憲兵下意識分開了一條路。
洛憂走到凌身前,手中內力涌過,無聲地切開了凌手上的手銬,凌也撲進洛憂懷裡,緊緊地抱著他。
洛憂輕握住了凌的小手,將其抬起一看,因為憲兵銬得太緊,凌的手腕磨出了一些血痕,和白皙的皮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沒有任何徵兆,憲兵只感覺領子突然一緊,緊接著就是黑影閃過,臉上挨了一記重擊,整個人被打得眼冒金星,門牙全脫落了,洛憂的聲音也隨之傳來:「跟她說對不起。」
憲兵被一拳打懵,還沒反應過來,緊接著又是一拳,揍得他鼻樑斷裂,鼻血狂涌,洛憂的聲音並不憤怒,也不冷淡,平靜得像討論家常便飯:「跟她說對不起。」
一秒後,第三拳立馬打來,洛憂打得一拳比一拳重,而且這一拳是直接奔腦門去的,從力道看,挨上一拳輕則眉角凹陷,重則直接顱骨開裂,在危機關頭,憲兵反應很快,直接疾聲說:「對不起!」
洛憂收住第三拳,鬆開了憲兵丟到一旁,就像往垃圾桶里丟了垃圾那麼隨意,他摸了摸凌的小腦袋,給紅纓使了個眼色,示意帶凌去醫務室,紅纓很快就帶凌離開了,在場憲兵無人敢攔。
挨揍的憲兵踉踉蹌蹌後退了兩步,被同伴接住,他伸手了摸一下滿臉的血,也不生氣,只是整理了一下凌亂的領子,用公事化的口吻說:「洛憂少將,你的所作所為都會被記錄下來,並由憲兵隊傳達給長安中央。」
「哦?」洛憂轉過身看著憲兵,饒有興緻地問,「你倒是說說,怎麼傳達?」
洛憂話音剛落,不死軍士兵們已經聽出了話中的意思,他們之前受了太多的氣,此時直接站了出來,以更龐大的人數將整個憲兵隊裡三層外三層圍住。
憲兵這個職業本就經歷大風大浪,對方根本不慌,只是微笑說:「洛憂少將,希望你清楚,殺害憲兵是嚴重的叛國行為,鷹旗軍中將洪武的事應該能給你一個警告。」
「哦?我殺憲兵了嗎?」洛憂背後的空地飛速隆起,密密麻麻的蟲母戍衛從地面中嘶吼衝出,從各個方向包圍憲兵,洛憂的聲音也隨之傳來,「你們被荒野蟲群襲擊,屍體全進了凶獸的肚子,關我什麼事?」
幾乎是同時,楚凡此前下達的命令傳到了城牆,誘獸彈穿雲而出,在骷髏城上空灑下了可以吸引凶獸的氣體,天際盡頭很快就隱隱傳來了凶獸的咆哮,可以預見到,不久後會有野生凶獸衝擊城池,到時候戰事一起,死因問題可就真的說不清了。
這一刻,憲兵終於意識到他們不是和一位出身正統,恪守職責的帝國將軍打交道,而是和一個出身荒野,手握兩百多萬條人命的怪物打交道。
意識到這一點,憲兵臉上一如既往的冷靜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飄忽不定,他揉了一下流血的鼻子,冷聲說:「你這麼做,不僅會害了你,也會害了你唯一的親人。」
怒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燃遍了洛憂的眼瞳,他抓住憲兵的衣領,甩出黑耀頂在對方太陽穴,殺氣騰騰地說:「其他人可以活,你說這句話,你一定會死!」
就在洛憂即將扣下扳機時,突然有飛馬來報,一名身著鷹旗軍裝的傳令兵舉著將令高呼趕來:「破虜將軍!切莫衝動!」
洛憂冷眼看了過去,這名鷹旗士兵火速沖了過來,把將令呈遞給了洛憂,沉聲說:「冷鳶將軍親下將令,命各地務必配合中央憲兵,不得生亂!」
鷹旗傳令兵看著洛憂,還額外補充了一句:「將軍聲明,此舉為了團圓!」
這句話聽得周圍的人一頭霧水,連傳令兵本人都不知道什麼意思,但洛憂聽後眼中卻是風雲變幻,最後默默地將黑耀收回空間袋,鬆開了憲兵。
「洛憂少將,你是前任大元帥親授的破虜將軍,我也給你留個面子,不銬你了。」憲兵擦掉了臉上的血,伸手往地牢方向一示意,說,「請吧。」
洛憂看了周圍眼神複雜的不死軍眾人一眼,對他們點了點頭,自己主動走向了地牢。
憲兵緊接著又關押了楚凡等人,因為發生了一些意外情況,他拿捏不准,所以暫時都把人押在地牢內,交由隨行憲兵隊看守,自己回長安復命,等待進一步指示。
指示很快傳來,洛憂被撤掉赤血帝國不死軍總指揮一職,所有定罪者都被奪職待審,骷髏城的軍事民政,包括麾下數萬軍隊的歸屬都由憲兵隊無限期接管。
負責此事的憲兵很快在長安升了官,但在某天被人發現溺死在了自家的浴缸里,一身人皮都被扒下,像蝴蝶般在身上展開,至於是何人所為,一直是一樁懸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