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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曾經的一切,墨骨知道自己這輩子洗涮不了這麼大的罪過,也償還不清欠冷鳶的債,她只能竭盡全力去彌補,哪怕彌補一生也填不上窟窿,那也要彌補到死!
對於墨骨的痛苦來說,什麼東西都已經沒用了,只有冷鳶的一次點頭,一次誇讚,乃至一次微笑,才能成為療傷的藥劑。
所以,墨骨下半生的原則很簡單,做能讓冷鳶微笑的事,不做會讓冷鳶皺眉的事。
氣流在空間中不停震盪著,散發著毀滅性的氣息,刀狂的第二道驚天斬擊仿佛天摧驚雷,周圍的一切都黯然失色,巨大的吸引力讓整片土地都開始顫抖…
墨骨眼神冷漠又決然,催使殘破不堪的身軀,再次使出刃舞·十字。
縱然十字劍芒依舊驚人,但這一次,它的出現只是曇花一現。
當墨骨的藍殃與刀狂的驚天斬擊相撞時,十字劍芒在堅持了沒一會就破碎了。
下一刻,斬擊毫無保留地轟在墨骨身上,血霧如同雨水般在空中灑落,殘忍又悽美。
墨骨倒在地上,全身已經沒有一塊好肉,到處都是崩裂的傷口,尤其是她的左手,之前被刀狂折斷,卻強行利用藍殃的冰封屬性壓制住,可在剛才吃下這道毀滅性的斬擊後,舊傷復發,折斷處已經血流成河…
首席觀戰台上,各派將軍神色不一,有些人覺得輸給叛軍很遺憾,也有人在抱怨墨骨技不如人,連個叛軍都打不過,更有人在心中嘲笑,這回冷鳶派來的人丟臉丟大了。
陸長卿眉目凝重,已經看不下去了,她騰得一下站了起來,低沉地說「我去讓裁判結束比賽。」
「最好不要。」羅漢林深邃地看著不停在血泊中掙扎的墨骨,默默搖著頭,沉聲說,「你替她向叛軍投降,那比殺了她還難受。」
岳潤生顫顫巍巍地說「可我們也不能看著啊」
「就看著吧。」羅漢林的眼神深如大海,「我們什麼都不做,這樣才能讓她心裡好受一點」
當墨骨再一次從地上站起來,刀狂又突進而上。
這次,墨骨已經沒有攔截刀狂的力量了,斷木刀直接突破了藍殃的劍圍,轟然刺在了墨骨的胸口。
「轟!」但因為斷刀很鈍,沒有將墨骨刺穿,而是再一次崩裂她的傷口,並而一路頂著她的嬌軀,轟然按在了後方的能量矩陣上。
在巨大的衝擊力下,粗糙的木刀在墨骨胸口陷進十厘米,突起的木刺和血肉混雜在一起,猙獰不堪。
「啊…」縱使高效止痛片已經發揮作用,但墨骨依舊疼得咬緊了牙,嘴角不停流出黑血,她現在只有緊緊抓住殘留在外面的木刀,阻止它繼續前進,巨大的摩擦力很快就把粗糙木刺扎進了她白皙的小手,把整個手掌弄得鮮血淋漓。
刀狂的眼神依舊冷漠,沒有任何變化,更沒有一絲感情,隨著他的用力,一道血箭從木刀深陷的胸口處噴了出來,墨骨痛苦地顫抖著,她的眼神已經有些渙散,鮮血不停從口鼻中湧出來,看上去已經到了彌留邊緣。
不多時,當墨骨在能量矩陣上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痕,無力地滑落在地時,刀狂一手按著她的頭,一手握著木刀,直接將其拔出,帶出了大片的碎骨與鮮血,飛濺染紅了他的古銅色身軀。
墨骨癱在了地上,刀狂後退了一步,用斷刀在地面敦敦敲了兩聲,這個動作是在向墨骨傳達信號躺下,別再起來了。
然而,在觀眾們的倒吸冷氣聲中,墨骨拖著殘破不堪的身軀,搖搖晃晃地再次站起。
墨骨的眼神雖然已經渙散,身軀更是已經損傷到了極點,但整個人卻透露著決死的瘋狂,只見她拎起已經骨折的左手,用沾滿血的牙齒咬住了袖子,將這隻斷手叼在了唇前,虛弱又堅定地捏著劍柄。
緊接著,墨骨完好的右手握著另一把藍殃,在空中挽過絕唱的劍花。
「啊!!!!」不顧一切,墨骨向刀狂發動了最後的攻擊,漆黑雙眸爆發著瘋狂寒芒,決死的神色在臉龐充斥,就算渾身上下都在冒血,但仿佛根本感覺不到疼痛,幾乎要將人壓碎的沸騰戰意環繞在周身,這種困獸死斗的殺氣,哪怕是膽氣豪勇之徒,面之也會心驚膽戰。
然而,現實不是戲劇,決死的戰意不會改變局勢,噴涌的熱血也無法帶來勝利,它們終究只能的曇花的最後一現。
「嘭!」刀狂握著木刀,輕而易舉避過墨骨的最後一擊,斷刃側翼擊出,在她的小腹留下了觸目驚心的血痕。
「噗嗤!」緊接著,刀狂直接地抓過了墨骨的右手,從肩膀到手腕,用斷刃在上面留下了無數個血洞。
最後,隨著骨頭的咔咔聲,刀狂直接將墨骨的右手也一同折斷。
當雙手都被折斷,藍殃雙劍終於和墨骨的身軀一起,孤零零地落在了地上。
墨骨倒下時,模糊的視線中只有被陰霾籠罩的天空,慘澹無光,就像自己一直以來的人生。
刀狂冷漠地走到了前方,一腳踩住了墨骨的胸口,阻止她繼續起來,隨即抬起了木刀
「嘭!」破空聲中,木刀重重抽在了墨骨的臉上,留下一道猙獰的血痕,巨大的衝擊力直接震碎了墨骨的所有意識,最後一抹神智也消失在了漆黑的雙眸中…
「比賽結束」裁判的聲音終於在此刻響起,他們本來早就判斷出,勝負已分,戰鬥不應繼續,應該提前結束比賽,但卻收到了羅漢林的命令,必須看到最後一刻。